“伤未裂开。”她先开口,“是好事。”只字未提这男人任性妄为,也不提冰糖葫芦。
叶无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本也与平常傲视天下一般的神情,可这会儿花暖却从中读出了一丝的委屈。
被人抢了零食的委屈。
“……”王爷,您的人设天崩地裂了。
这大概就是她不怎么怕他了的原因之一吧,她能稍稍看懂了些他的小举动了。
她还想说什么,外头传来报告声,说是芳娘二人到了。
他们自然轻易不能进得来的,花暖对半躺床上的人福身,“属下出去一会。”
原以为这又继续搞‘冷暴力’不理她,没想到他却冷冷地开口,“本王需要人伺候。”
又来了。
“不若,属下唤名婢女进来?”花暖试探,却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眸子,知道这人情绪不太好了,一时变得为难。
实在没辙,最后她只得退步,“一会晚膳过后的药挺苦的,得有颗糖伴着才喝得下罢。”
于是,她看到那一脸冷酷的男人扬了扬眉头,然后不再管她了,重新躺了回去,闭眼。
花暖:“……”
等花暖出来,芳娘二人已等了好一会儿了,她未作赔礼的话,将二人引至小厅,她坐着,二人站着。
进屋前交待,长康已经搬来了她需要的账本与一箱的东西。
“二位,都是王爷过来的老人了。”花暖先开了声,“论辈份上,二位的确比我老资格。”
不提问,她继续,一边收拾看着箱里的东西,一面继续,“此次王府遭了难,没了的,都是些该死的。”她说着这话,眼角自然发现二人身子僵着,却也像未发觉一般。
“而留下的,自然是对王爷忠心不二的。”
她不太清楚这里头有多少是安插进来的,有多少是真正叶无痕的人,瞧那姓叶的态度,大约这里所有人都不忠心他也无所谓罢?
暂且,先用着吧。
“如今,这庄园不比惜时的王府了,但该管的,二位还是得好好管着,莫让分寸乱了。”她终于抬起眼看二人,二人被她看得又是一僵,就见她姣好的脸一拉,威严荡涤而致。
“一个厨娘也敢跑来前院,是何规矩?”
她责问,二人头更低了。
瞧着还以为是不懂规矩的,未想到如此一小小举动便惹来这阵丈,二人心头多少有些懊悔的。
花暖又继续,“王爷才回,我也没有时间,待我将这些账目看完,再行按排庄内之事,在此之前,还仰仗二位如往常一般替王爷管一管,可好?”
“奴/老奴明白!”二人深鞠,便颤颤巍巍地退出去了。
花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最后将目光落在守在门边的长康身上,长康是个实在人,一感受到目光,立马过来行礼。
“掌事可有事吩咐?”
这亲卫是花暖见过最配合的,明明她可能是敌人,他受到命令,就一直跟着她,对于她提的要求悉数完成,从不多问一个字。
她看了他一会,他便一直这么鞠着,却也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是个耿直的人。
“是王爷让你跟着我的,还是谁人给你的命令?”
听到这问题,长康怔了一下,显然有些茫然,如实回答,“是二兄让我听命于掌事。”
“二兄?”
“长乐便是二兄。”他答。
花暖想起那晚,“那晚另外的二人是?”
长康脑子转得没有长乐快,却也会意,“那是大哥与三哥。”
哦……“难道名叫长喜、长安?”
得到点头后,花暖只是扬了扬眉,不置可否,转头问了原先想问的事,“现在庄园里,尽是王府过来的人吗?”
长康摇首,“不尽然。”他可能是想到了花暖方才的做法,又主动说了一句,“芳娘与陈伯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由宫内至外府,再到今日这小小庄园。
花暖敛起了目光,“我知道。”
没有点资格,哪敢对她拿乔?
“我不怪他们,要打要罚也不过是王爷的事。”她才不管,省得惹别人嫌。
然后,长康用认真的脸打了她的脸,“王爷从来不过问这些事,若掌事不管,这庄园会乱的。”
该不该管,花暖现下也惆怅。
不过总比当个妾来的强。
反正都是想活着,在这儿当个从天而降的好差事,也总比她‘人生地不熟’自己出去打摸爬滚来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