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女一时无声。
又是一道闷热的晚风吹过,树丛擞了擞,一片叶竟落在萧姬的锁骨上。傅青颐眸光一动,右手将绿叶摘了去,伸手将她抱起。
“王上——”
她吃了一惊,惶惶地喊了一声。
傅青颐罔顾她面上赤色,两手将她的整个人抱着。她的身子很轻,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抱着女子穿过这片密林、轻轻松松地回到寝殿门前。
钿玉在殿门前候着,见状也是一愣,转瞬又立马反应过来,偷着笑将殿门轻轻推开。
“吱呀”一声,寝殿的门又被人贴心地关上。
殿内未燃灯盏,只有月光闯入,落在萧姬面上,尽是一片莹白。她被陈王平放在榻上,面色稍稍红润,一对明亮的眸在一片昏黑中静静地瞧着他。
那双眸子,那种眼神。
傅青颐受不了了。
因是夏季,她穿得极少。他方才抱着她时,能明显地感觉到她身体的柔软与妖娆。男子压下身去,呼吸落在她的面上,萧妧看着他,抿唇笑了笑。
她能看清楚,男子眼中,明烈的欲.望。
就当她以为陈王要解衣时,对方却忽然翻了个身,于她身侧平躺下来。
四下寂静,他沉默少时,突然轻声道:
“萧姬,你在昭国时,可记得曾住在临华宫的男子?”
嗯?
她疑惑地偏过头,皱了皱眉。
“临华宫,那不是冷宫吗?”
闻言,男子眼中闪过一瞬的失望。
“罢了,睡罢。”
他的声音格外的轻,飘飘渺渺的,像是不带任何的情绪。
萧妧心中存疑。
却见他转过身子,只留给她一个背。等了良久,他还是一声不吭,似乎不愿理她了。
她觉得陈王此时好生古怪,又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闹了情绪,只得也转过头去。迷迷糊糊的,外面落了些雨,淅淅沥沥,洒在她的床头。
耳边好似响起一声轻叹。
“你真的不记得寡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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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陈王早已没了影。
钿玉服侍她梳洗,钿春突然跑进来,同她说宫里头来了新人。
“新人?”
“是呀,刚刚搬进了咱们昭丽宫,就要住在夏美人旁边的那个屋子呢!”
今天一大早,夏美人被打入冷宫的事就传遍了陈宫。萧妧还以为日后这昭丽宫能够清净些,却未想今早一睁眼,宫里头又搬来了新人。
“哪家的小姐,你可打听清楚了吗?”
萧妧心中存疑,之前在秀女馆时,陈王不是说不再举办选妃宴了吗?
怎么宫里头突然说来人就来人了?
钿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等萧妧开口细问,殿外有人轻轻叩门。
“美人,我们夫人请您去正殿一趟。”
又是赵夫人。
每次赵夫人来请她,就准没什么好事。
钿玉想起昨天的事来,心里头窝着一团火,方欲上前回绝,身子却被人轻轻一拦。
萧妧问道:“夫人找我,是为何事?”
夏美人昨夜刚出了事,惹得王上发了那么大的火,赵夫人此时应该不会故意再来招惹她。
再说了,现在即便是对方故意来找茬儿,她身后还有陈王。萧妧是不必怕她的。
果不其然,来者恭敬而道:“夫人请您与新来的美人一同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美人,”钿玉有些担心,“您要不要去......”
若是赵夫人再给她使绊子......
萧妧如今担心的不是赵氏,而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