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路288号门口。
黑色的?奔驰S450缓缓停下?。
司机恭谨地把门打开,右手护在车门下?方,以防里面的?人出来时撞到头。
门口的?佣人看到车停下?,又见应行舟抱着?人,立即小跑过来,恭顺地要来帮忙。
但应行舟谁都?没?理,他弓着?身体从车内出来,怀里抱着?季舒白,动作温柔,小心?翼翼,好像怕幅度一大,惊醒怀里的?人。
季舒白有181,不矮也不轻,但应行舟抱在怀里,稳稳当当,一点波动都?没?有。
“让厨房煮粥,多放点红豆和冰糖。”
吩咐完佣人,应行舟片刻不停,一路进了别墅,上楼,将季舒白抱进卧室,轻轻放在了榻上。
季舒白尚昏睡着?。
应行舟将一床软被盖在他的?身上,然后坐在榻边,凝视眼前人。
季舒白睡着?的?模样乖巧安静,完全不似平日张狂。
睫毛落下?来,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良久,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忽然,应行舟抬起手来,拇指压在季舒白的?嘴唇上,从一头,慢慢摩擦到另一头。
苍白的?嘴唇很快被□□得?发红。
季舒白在昏睡中发出一声浅浅的?、吃痛的?shen|yin。
“阿白,阿白。”
应行舟俯下?身,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他的?手撑在季舒白耳侧,温柔地用鼻尖去描摹季舒白的?轮廓。
既像要把季舒白拆吃入腹,又像珍之重之怕真的?触碰到季舒白。
良久后,房间里响起机械音,“殿下?。”
“嗯?”应行舟漫不经心?的?应,语气里明显是?被打扰地不满。
机械音颤抖着?问道,“是?白公?子吗?真的?是?白公?子?”
应行舟抬起眼睛,睫毛拂过季舒白的?侧脸。
他的?目光在疯狂与平静之间转换,“是?阿白。”
机械音停顿几秒,“白公?子这是?怎么了?殿下?您……”
应行舟眼中压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他太累了,不肯休息,我给他用了一点安神剂。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机械音听说只是?安神剂,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谨慎地问,“殿下?,我能见见白公?子吗?”
又过了一会?儿,得?到应行舟的?许可,离季舒白最近的?一部手机屏幕悄悄闪了一下?,摄像头的?位置仿佛有一只眼睛看向外面。
应行舟已经坐正了,让开一段距离。
随即,就听机械音用激动的?声音说,“是?白公?子,白公?子。白公?子怎么发烧了是?不是?着?凉了?啊,白公?子一向怕冷。”
应行舟没?说话?,只是?屈起食指,轻轻从季舒白的?脸侧划过去。
是?啊,阿白最怕冷了,冬天总是?缩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怀里肯定得?抱个?滚烫的?暖炉。
但是?那年冬天,大雪封山,他被人追杀,阿白单衣匹马踏雪而来……
机械音沉迷般感叹道,“好多年没?见到白公?子。”
应行舟盯着?季舒白,一字一句,“是?四万七千五百三十?天。“
四万七千五百三十?天。
一百三十?年,又两个?月二十?天。
穿过一个?个?不同的?世?界,在浩瀚的?、有无数个?世?界的?宇宙,要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
现在这个?人终于在他手上了。
他该怎么处置他呢。
应行舟的?手掌摩挲着?季舒白的?侧脸。
其实季舒白永远这样沉睡着?也很好。
至少人会?一直在他身边。
他可以每天、每时、每刻都?看到他、碰到他。
再也不用担心?找不人了。
他可以做到。
这有什么难呢。
悄悄地,把阿白藏起来。
也许是?感知到危险,机械音小心?又慎重道,
“殿下?您……切莫强行留下?白公?子。白公?子必须完成?他的?任务,不然穿书局那边的?惩罚很重。就算……身体留下?来了,内里也会?被换掉。
而且白公?子在任务做完是?之前不会?离开这个?世?界的?,您不必急于求成?,还是?徐徐图之更好。”
应行舟冷笑了一声。
“为了白公?子,殿下?切莫轻举妄动。”
情真意切地说完这句话?,意识到自己?多余,机械音道,
“那卑职就先回避了。”
手机屏幕又闪了一下?,应行舟知道是?人走了。
房间里只剩他和季舒白了。
房间密闭着?,一点风都?没?有。
季舒白眉头紧皱,呼吸间喷薄着?热气,看起来并不舒服。
“阿白。”
他像yin|君子吸食du|pin般埋在季舒白的?脖颈处,反复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声音里充满眷恋与温柔,
“阿白,这回我不囚禁你,但你不许再逃跑了。”
过了一会?儿,他伸出舌尖,像品尝美食一样轻、舔季舒白的?动脉,“阿白,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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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白醒来时,窗外已经大亮。
房间角落里,一个?青铜鎏金暖炉,熏着?安神香,淡淡的?草木味道钻入鼻尖,令人心?平气和。
季舒白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轻纱帷幔发了一会?儿呆。
他在哪?
昨天昏迷前的?事有些缥缈,一时想不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