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祥登看着朱肃这一副凄惨的模样,急的掉下泪来。
这位殿下,向来低调沉稳,也不知怎的,这次竟惹怒了陛下……
胆小的祥登觉得天都塌了。
“行了,别哭了。”看着一把年纪的祥登在那梨花带雨的转悠,朱肃只觉得眼晕。
“还不快去,寻太医给本殿下弄点金疮药来。”
“……让太医拿最好的药!快一些,再晚点我这珠圆玉润的尊臀就要留疤了。”
“是!是!”六神无主的祥登这才回过神来,跌跌撞撞的往太医院跑去了。
朱肃抽了几口冷气。哎,今天这摊牌,可真是亏大了。
老头子下手可真狠,他以为自己穿的还是草鞋呐?
那是龙靴!鞋底又厚又重,鞋面儿还是掺杂着金线绣的。这一下下去,比宋老头的戒尺都疼!
而且还沾着不少灰尘……朱肃艰难的扭头,看见自己肿的高高的伤口上,果然有不少尘土。
这年代缺医少药的,要是感染了可不是玩笑的。
“真狠。这暴君……”
哪有不验证真假,就先把人打一顿的。
至少等北征的消息传回来再说啊!
暴君,一言堂,不可理喻!
正腹诽着老朱,眼角余光看见祥登竟又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
“怎么?还不快去?又回来做甚?”
朱肃眉毛一竖。自己这内侍,本来就只有忠心耿耿这一桩好处。现在竟敢连自己的吩咐都不听了?
“不是,殿下,是,是……”祥登急急忙忙的样子。
“是皇后娘娘来了!”
“娘?”
朱肃一愣,一个青衣妇人已跨过了门槛,走了进来。
祥登忙低头下跪。
“行了,你先退下吧。”妇人挥了挥手。祥登不敢多言,灰溜溜的溜下去了。
朱肃看着妇人这一身打扮,不高兴的皱起眉头:“娘,你又去纺布了?”
“怎么,你还先发制人了?”妇人嗔怪的拍了拍朱肃的脑袋。“娘闲着没事干,带着女眷们纺纺布,权当消遣而已。”
“倒是伱,怎么,娘只一会儿没看着你。”
“你就想翻了天了?”
朱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板着一张脸,无比严肃的看着妇人。
“娘,您答应我的,不能再去做这些劳心劳力的事儿了。”
“知道您是想节约宫里的开支。但宫里一日开支数额大得很!不缺您纺的这点布!”
“您千万不可过于劳累!您别不当回事,我是认真的!”
见朱肃受着伤,竟还顾着关心自己。
妇人心里一暖,语气也不自觉和缓下来。
“娘知道你孝顺。”她轻轻撩了撩朱肃的额发。“好了,好了,依你,娘依你就是了。”
这位妇人,便是洪武大帝朱元璋的患难妻子,朱肃这一世的生母,大明朝如今的皇后:马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