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厮杀时怕不怕”朱寿担心的问道。
“那时小,不知道害怕,爹爹没有儿子,我俩只能替爹爹分担。长大了也就习惯了”李薇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闽粤一带多民族、多族群杂居,情况复杂。地少人多,为了生存上到七十老翁,下到七岁幼/童都习练武艺。各个村子为了抢水抢地不停地械斗,能立的住脚的大家族都有一股子血性,也许我们也是受家族血脉影响吧。生存的权利从来都是自己争取来的,我们李家有今天的规模都是一代代祖先打出来的,我们也不能例外。”李薇儿继续说道。
“我虽然没有生活在这样刀光剑影的环境,但是也心有戚戚焉,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童年几次差点送命”朱寿说道。
“我家在海上也是几代人的努力才站住脚的,梅花坞地少,随着宗族的繁衍,人口日多。要想发展只能靠工坊和海贸。我的三爷爷四爷爷那时刚刚开始下海。那时候家里只有一条福船,也不敢走太远,只是把土布和菜油运到琉球,在琉球换成硫磺运到广州卖给火药局,然后从广州带回白砂糖。”李微儿说道。
“这不就是兄说的三角航线吗,这样走一趟相当于赚三份钱。”朱寿惊叹地说道。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并不能安心的赚这份钱,十次出海七次覆没,但只要一次成功就能赚回十次的钱。族里的男丁带领梅溪两岸无地的新生人口,一批批的下海。当时浙江巡按王本固根本不了解海上的情况,骗杀了汪直,结果把胡宗宪陷于不义,十年心血付诸东流,东南海盗没人约束,大乱了十几年,直到戚家军最后把倭寇消灭,我们家就是那时候开始下海的,我们家爷爷那辈儿,三房四房的男丁基本都战死了。这些遗孤至今都在本家桃花坞由宗族养着。靠着奋勇拼杀保住这条三角贸易线路。四叔公战死后我爹爹十六岁就接过了海上的生意。”
“令尊真是少年英雄啊”朱寿感慨的说。
“我们小时候,吕宋的线路总是受到文莱那边支持的海盗袭击,三叔公和四叔公带着家族的子弟,和他们打了几十年,我们十三岁那年,爹爹带着我们和族里的六十四艘船,一千五百子弟,突袭了位于马尼拉北部汤都王国的麻扎苏匪帮,把他们彻底解决。那是我们姐妹第一次上阵,一左一右披甲持苗/刀护着爹爹,那次死了太多的人,一个头目被我们斜着用苗/刀砍成四块,内脏流了一地,战后我们吐得一塌糊涂。从那之后南澳岛到吕宋航线,再也没有匪徒敢直接抢劫挂着梅花坞旗子的船。这条线三代人,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每年可以给家里带来三万多两的收入,解决一千余人的就业。”
“李家只是韩江的小族,为了向外拓展生存的空间,就要这样拼命,那些大族岂不是更是拼杀出来的。”朱寿感叹道。
“你们现在还负责家里海上的生意吗,还要在海上拼杀吗”朱寿关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