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顶麻毛鸭回头望了众人一眼:“嘎嘎”,揺了摇屁屁上的肥绒毛“嘎嘎”,缓游向前。
秦远山愣神张了张嘴,燃了小半的烟跌落而下:“玛的,这狗曰的是在嘲笑我们吗,呆会捉住它,就把它拧了,我出钱向老乡买下,晚上打牙祭。”
“好啊,连长大气呀,好久没吃过鸭子了。”两个馋鬼。
蒋岩翻着白眼儿:“我说你至于嘛,跟个鸭子较什么劲,前进,想法子把它堵屋里,注意,右前方那户正对我们的侧墙边有茅坑,别踩溜了。”
就这样,鸭子灵活地运用着毛爷爷游击战的十六字真言,辗转腾挪斗智斗勇,双方经过近十分钟博弈,众人才把鸭子堵进一屋,‘嘎啊’一声悲鸣后,“哈哈哈,总被老子抓住了吧。”
而此时,罗永勤几人也已经出发走了一程。
继续前进,终于到了白家门口,“哟,他家祖上是读书人啊,这门口两根大立柱可是有讲究的。”蒋岩欣赏道。
“哦?”另三人明显大老粗。
蒋岩觉得话语对牛弹琴。
秦远山翻下船蹚水上阶进堂屋:“你们别进了,我接的事我来,一分钟的事,靠,咋就到喉咙了”,上台阶后才稍好回落至心口,“我才发现王国正你小子好像比我高一截呀。”
“那是,谁让咱品种优良呢。”
“……”
秦远山转进里屋,阁楼他在第一次来时上过,破烂抱了一堆下去,也没留意啥观音不观音的,估莫着迷信东西在他眼里就不算是物件儿。
进到里屋至最里处角门,进去后踩着阁梯,只剩四格就到顶时,‘夸擦’一声踩蹋了,秦远山一下就落到水里,还好,没被扎到。“吃奥,霉到家了,刚才还上过这梯呢”秦远山吼着:“进来两人,搭我上去。”
“咋了?”
“楼梯垮了。”
“蒋兵看船,我和小王进去。”蒋岩蹚水进屋。
“我上吧远山,你太重了。”
“我就不信邪,你俩弓腿,我上。”
按着二人肩,踩到腿再踩肩,秦远山终于翻上去,走向墙边拿起观音像,心下撇了撇嘴,难道这真有用?自己可是仨丫头了,远山同志还是有一定觉悟的,随即否定,不不不,求神拜佛有用的话,先烈们就不会洒下那么多热血了,正要下去,猝然间,听到隐约‘哗哗哗’夹着轻微轰轰声在接近,面色一变,与楼下二人一样都是心说坏了,急忙跳了下来。
此时赶来的罗永勤等刚从一房子边转出来也听到声响,心下一声:糟了,人人暗骂:这特么也太倒霉了吧。
罗永勤瞄一眼白家屋,看着很结实,朝六米多外的蒋兵大吼着:“蒋兵把船推屋里,保护好自己,”回头,“下船,两人一边抓住气圈推进,进白家屋子。”
口中不停行动也未停,转眼离白家屋只余两三米,已清晰看到一波污浊黑浪从大坝方向冲来,看似有两米冒头。
众人手脚并用,推进、转向,已感到身下水流涌动加快,浪子只在十余米外,老天保佑,终于在水浪快到眼前时,连人带船塞进了堂屋,也亏得这是地主家的房,门够宽顶够高,这要是换邻家泥胚房,这两米多点的水来后,怕是离顶子不远了。
坡地上的人们各自喧哗着:水来了,好大的浪,比人都高了。
白老六面色灰暗心下不停祈祷:可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啊!他婆娘死死捏着他膀子瞪目惊望着家的方向。
岸上战士在望到水坝方向水线显露时就已在各面呼喊,让各搜索小组火速回撤,离岸都不甚远,出事故概率不大,大家唯一担心在白家方向,周林军咬着嘴皮与其他战友都紧张的望着那边。
在罗永勤他们进屋前1秒多钟时,水浪已先行与白家侧墙接触,“轰”,秦远山跃下来刚被二人自水中扶起站稳,三人只觉房屋明显震了一下,也合该命如此,房子没事,要它垮,怕是这种大浪还得连续来十几次才行。
可这阁楼不行呀,本来就是白老六自己找村民帮忙搭的简易版,半开式的,就放点破烂杂物又没打算住人,观音像放上面都实属无奈,藏上面供着,免得让人看见让人说。
阁楼悬空面各木条板,靠细木条钉连起到筋的作用,下面和贴墙处的下面就各错开撑了几根木桩,人在楼上走一下都‘咯吱’响,近几年涨水已经过几次墙面冲击,实已不堪重负,‘咔’一响,撑的木桩子一下就倒下四根,蒋岩一把抱住面前倒下的这根,才径粗约十几厘米的桩子,没压力,顺手拍一边。
三人刚往门方向凫动了一步,阁楼悬空这面失了支撑,一下就倾了下来,断的参差不齐的阁梯正对秦远山后背,顺势把他给插压进水里,放阁楼墙边的两口有裂纹缺口,不知白家留着干嘛的破水缸也一下子朝悬空面滑落下来,一口砸蒋岩后脑门上把他砸压入水,一口砸王国正脸部,王国正由于是正面就有点反应,“啊”了声慌乱中举手挡了下,“哐”一响,缸裂但依旧把他压下水喝两口。
要知这时水位正在涨起来,几人正适应蹬腿凫水准备出去呢,变故就发生了,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王国正甚至不晓得秦远山是咋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