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刘豫摆了摆手,慵懒道。敕赐锦墩,刘豫谢恩,侧身坐了。
“用点力,热死了。”刘豫冲着身旁摇扇的宫女呵斥道。
那两位宫女抹了抹额头的香汗,赶忙拼命摇扇,坐在一旁的甄怀忠被扇得得直打哆嗦,心中纳闷:“如今是早春天气,天寒地冻的,皇上怎会如此嫌热?”
“卿进奉的腽肭脐着实不错,只是服用后常觉浑身燥热。”原来,刘豫自从前几日服了甄怀忠进献的腽肭脐后,雄风大振,一夜御多姬,酣畅无比。
刘豫说着,又觉口干舌燥,端起茶盏了喝了一大口,又喷了出来,对一旁侍奉的宫女大喝道:“茶这么烫,端凉水来。”那宫女跪地连连声喏。
甄怀忠恍然大悟,原来其所献腽肭脐乃海狗之阳物,煲汤服下,奇热攻心,阳亢无比。
“陛下为国事操劳,该多歇息才是。”甄怀忠关切道。
“朕能不操心吗?南征之事准备的如何了?”刘豫直了直身子,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身。
“陛下,我国连年征战,民生凋敝,户部已是砸锅卖铁,尚差三十万两。”甄怀忠愁眉苦脸道。
“如再拖延,户部、兵部皆要重罚。”刘豫脸色一沉,拍案怒道。
“臣一定加紧催办,请陛下息怒。”甄怀忠连忙陪着小心地答道。
“朕亦不愿如此,卿当知,我齐国不过是大金的一只猎犬,犬若不猎,只会被食肉寝皮啊。”刘豫又将身子斜依在靠背上,叹了口气道。
“臣知陛下之难,南征已是骑虎之势,只能迎难而上。”
甄怀忠投入门下二十年来,一直急主子之所急,想主子之所想,事事想在前头,处处做的慰贴周全,令刘豫甚是满意。
“过几日高大人就要来布画南征之事,若再筹不齐军饷,秦王那里如何交差?”刘豫愁苦道。
“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妥当。”
甄怀忠这些日子一直为筹措军饷之事焦头烂额,只因连年征敛,国内早已闹得民不聊生,就连前宋东西两京的皇陵古墓都刨尽了,可谓是竭泽而渔。此次再筹三十万军费,纵然是挖空心思,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束手无策之时,忽然得报金国贺宋生辰使团即将过境齐国,甄怀忠突然茅塞顿开,计上心来。
“但说无妨。”
“国内连年重税,民力不支,即便再逼税,恐怕也成效不彰,臣以为可向别家打打秋风,以解燃眉之急。”
“何处打秋风?宋国?”刘豫疑问道。
“陛下圣明,宋国物阜民丰,府库充盈,乃是不二之选。”
“如何索取?”刘豫尚不解其意。
“议和。”
“议和?”刘豫坐直了身子,惊问道。
“于南朝而言,议和可是一桩好买卖。自从澶渊和议以来,以财求和,可是被宋朝历代君王奉为圭臬。何况,那里还有一位故人。”
“你别说,朕一时还真没想起这个人来,有这位故人在,和议倒有几分眉目。”刘豫喜上眉梢,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冰水,沉吟片刻,忽然身体前倾,盯着甄怀忠又问道:“只是我们正在准备南征,如何议和?”
“兵不厌诈,只要兵饷到手,找个借口毁约易如反掌。”甄怀忠面露得意之色。
“此计甚好!”刘豫闻言大喜,两眼放光,急切道:“就依卿之见,由卿出使宋国,无论如何,要把银子拿回来。”
“喏!”
甄怀忠领旨后,精心筹划一番,以贺生辰使节之名前往临安,此时金国使团刚过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