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吃药,别跟老娘装死!”
“老娘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生出你这么个比小子还能折腾的闯祸精!”
“前年翻双杠摔成兔唇,去年从二米台子往下跳摔折了腿……”
薛沐看向说话的人。
是她妈妈容嫱。
可她记得很清楚,在她拼劲最后力气用匕首划破安雨诗喉管之后,她也因为流血过多昏死过去,就算当时被救,她也不会看到妈妈。
脸还是那张脸,柳眉倒竖瞪她的时候特别漂亮,只是妈妈身上穿的衣服也太……一言难尽了。
紫色碎花的短袖衬衣,下身是微喇的长裤,那头她从小异常羡慕的长发被妈妈梳理的一丝不苟盘在脑后,上面还插了一根木簪。
念叨声还在继续:“……脸毁了就不说了,你还敢把胳膊给我玩脱臼了!告诉你,下个月高考我不管你用左手还是用脚,都得把卷子给我写满了!”
“考不上大学,我就把你送到街头早餐摊当学徒去!”
“妈?”薛沐不确定的喊了一声。
啪!
脑袋挨了一下。
容嫱恶狠狠地瞪着她:“别跟我装傻,医生说了,你没摔到脑瓜子!”
薛沐:……
“不想留疤就起来吃药!”容嫱恨恨地道,伸出去扶薛沐的那只手力度却特别的轻。
薛沐靠在床上,用左手端起来药碗喝起来,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这里是姥爷留给她妈妈的老宅,她从记事起就是住在这里的,后来家里破产,这间老宅就被老妈抵押了出去。那时候她在上大学,爸妈瞒着她,用卖房子的钱还了债务还帮她交了学费,直到她放假回家才知道爸妈和弟弟在租房子住,一家三口挤在十平米的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