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些过氧化氢溶液、云南白药和一些红花油,因为我注意到了她身上有外伤也有淤伤,我很怀疑是不是我弄的,我很清楚以往我是没有暴力倾向的,喝醉酒就睡着了。
干脆,我也不去想那么多了,突然有一种感觉,在这个女孩身边,我甚至失去了抑郁和焦虑的感觉,这和刚刚出门时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趴在床上,我给你背后消一下毒,别到时候感染了就麻烦了。”我试着挤出一抹微笑,轻声道。
她倒是很乖,噗通一下就扑向床上了,我差点儿没笑出来。
我从背后掀开她衣服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我的心跳也加速了起来。可是当我看清楚她背后纵横错落的皮带鞭打的伤痕后,我的心便冷了下来。是谁会那么残忍地对一个小姑娘下此毒手啊?
我用浸泡过双氧水的棉签,轻轻地在她背上涂抹着,我很庆幸自己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若有如无犹如梦呓般疼痛的呻吟声时刻在提醒我。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不得不拿起旁边她的手机,上网看看新闻。事实上,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的习惯了。
《这一个生活小知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女人婚后一定要警惕…》这些信息被我选择性地略过。在信息时代,我们必须拥有信息筛选的能力,否则很容易被错误的信息所误导,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虽然你的判断对着这个社会危害极小,可是我还是不排斥做一个清醒的“对”的人。
《突发!一名外国男子被刺,抢救无效身亡,现场献血满地,凶手竟是……》,看到这个新闻标题我是很想跳过的,可是封面的图片有点儿眼熟。
“卧槽,这不是我吗?”我手上的力气一下用大了。
“怎么了?”她侧过头问道。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
我强行安定下自己慌乱的心,点开了这则新闻。
“12月15日晚,我市某酒吧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导致两人死亡(含一民警),身穿黑色外套的嫌疑人抢夺枪支后逃窜,现场一片狼藉。X市警方连夜成立专案组,表示将尽快将破获此案,也欢迎社会各界有线索人士可以联系我市公安局,联系电话……”下面还附了一张模糊的截图,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自监控视频。
截图上,可以看到我拿着碎酒瓶的背影。至于视频倒是还没流出来。
接着,我又打开微博,搜索了平安x市的警察官方微博,第一条便是我的协查通告。警方果然是万能的,一晚上时间,我的身份便被查得清清楚楚。
“协查通报:李某平,男,汉族,20岁,15日晚在我市某酒吧与受害人xxx(外籍)发生口角,升级至持械斗殴,导致受害人死亡,巡逻民警接到报案后前往现场,试图与嫌疑人周旋,被刺中大动脉,经抢救无效,牺牲。”
我心绪不宁地往她背上撒了一整瓶云南白药,点起一根烟,思索了起来。到了这时候,大自然赋予人类面对困难处境分泌的一种激素让我的脑袋彻底的清醒了起来。
我必须进行推理。先忽略我无意识行为杀人的不合理化,我昨晚是怎么样逃避警方的追捕,最终到达这儿的?再忽略这个问题,我到底是为什么要逃到这儿,是我无意识时做出的精准决定,还是随机地认为这里比较安全?
从早上到现在,发生的事情,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结合从新闻上获得的内容,我只能知道。无意识状态时的那个我,绝对不是我,就算是我相信那是鬼上身了,那也绝对不是我。
“嘶”等到烟头烧到了手指,我才从思绪中抽离出来。
她从床上坐起,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怎么了?”
我对这个亲密的动作有些陌生,下意识地把她的手拨开,她也显得有些错愕。我意识到自己好像做了什么伤了她心的事情,有些心虚地道:“没什么。”
顿了顿,我又说道:“要不,你再放上来?”
“啊?”她也错愕了一瞬。
然后我俩一起噗呲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我眼泪就出来了。
这会儿脸丢大了,我有点尴尬,想转移下话题:“我叫……”
她用手指轻轻地遮住了我的嘴唇:“我知道,你昨晚对我说过,你叫罗皓。”
我表情僵住了。罗皓,不是紫毛的名字吗?难道我也玩起了换马甲的游戏?不过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我叫罗皓,那你呢?”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她轻轻靠近我的耳朵,我甚至还感觉她还舔了一下:“我叫郑娅。”
这个叫做郑娅的女孩,从今天开始,正式地进入了我的世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我们之间萌芽,我不知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