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拼杀,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技巧,无非讲求快准狠三个字,东林正是将这三个字发挥到极致。
一道劈落,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不消片刻功夫,两人便将剩下的贼寇都解决了。
依着裴衍的吩咐,东林特地留了一个活口,挑去了脚筋手筋使其不能反抗,原本裴衍还担心这帮人会不会来个服毒自尽什么的,后来才发现牙缝藏毒什么的都是胡扯,东林告诉自己即便要藏也是藏在衣襟上,教裴衍险些闹出个笑话。
不过这帮杀手显然没有那等觉悟,那人被挑了手脚筋之后便只能瘫软在甲板上。
此刻火势逼近,裴衍也顾不得其他,让东林随意寻一块板子带上那人,便自顾着跳到水里。
不得不说,十一月的江水当真彻骨的寒冷。
好在裴衍上辈子是会游泳的,入水后扑腾了几下,凉意顺着皮肤刺入骨髓,险些没给他冻抽筋。
不行了不行了,这次事情结束后一定得开始练武了,要不真遇上点什么事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最不济身体还能练得强壮些。
裴衍一边朝岸边游去,一边在心里暗自想着。
现代人的思维让他起初觉得练武没什么大用,再加上他本也不打算上战场,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冷兵器的时代,武功还是很有些用处的。
看看东林和顾廷烨便知道了。顾廷烨虽说武艺不错,将来的成就或许也会很高,但这次面对这帮杀手还是力有不逮。再看东林,裴衍相信,要不是顾忌着自己,就这帮不入流的草寇,他一个人都能全数解决。
什么叫高手,这才叫高手。相比之下顾廷烨那两手把式真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儿。
一想到这,裴衍看着顾廷烨的眼神中竟多出几分鄙夷。
裴衍和顾廷烨一路奋力向岸边游去,来接他们的小船已经渐渐靠近,好在这副身子的体力不算差,在水里动了一会儿之后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冷了。
反倒是被人带上船之后,冷风一吹,裴衍不禁连连打了几个寒颤。
倒是顾廷烨和东林,一番大战消耗了不少体力,这会儿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
借着渔民的船一路赶到岸上,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岸上点起了无数火把,岸边的酒肆花船也都点起了烛灯。
虽依然看不清人脸,但依稀能辨认出不少穿着衙役服饰的官兵。
想来这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惊动了官府,也是,又是侯府的嫡子,又是国公府的长孙,万一出点事,整个扬州城没一个能担得起责任的。
临上岸前,裴衍示意东林将那擒获的杀手先行带走,不是他不信任官府,实在是白家人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做出刺杀这样的事情来,若真让犯人进了官府的牢狱,谁能保证这人不会意外死在牢里。
前世看了那么多古装剧的裴衍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大船彻底化作火海,船上的人尽数跳了水,此刻岸上已经是站着一二十个浑身湿透的人,江里依旧有些扶着舢板,未找到船只的落难者。
这帮人回去少不得要大病一场,裴衍不敢大意,叫人取来几件干衣服,借着边上的酒肆换了。又要来一些姜汤喝下,身子这才暖和些。
“怎么样,大家都没事吧。”顾廷烨皱着眉头询问众人的情况,想来他也是猜到了这帮刺客的来历,觉着众人算是被自己连累,内心很是愧疚。
裴衍没说什么,长柏却先摇了摇头,三人中数他年纪小,一直被裴衍护在身后,就是有些受了惊吓,加上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脸色很是苍白。他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平日里娇生惯养,又只知道读书,身体素质比裴衍还有所不如,虽说最先上了岸,状态却最不好。
至于顾廷烨带去的小厮,早在贼人出现的那一刻,为了给顾廷烨通报便遭了毒手,此刻怕是已经随着大船沉入江底了。
“这次是我连累了大家,这帮人,只怕是冲着我来的。”见众人没什么大事,顾廷烨这才满心愧疚的说道。
裴衍甚至要比顾廷烨都要清楚这件事的缘由,但此时他却没心情去安慰别人,看着眼前几十个遭了罪的平民,目光寒冷的说道:“确实是你连累了大家。”
“表哥...”长柏听裴衍说话的语气,以为是要怪罪顾廷烨,正想说些什么。
却被裴衍抬手阻止道:“你我今日都活下来,自是无需介怀,可方才船上死了何止一两个人。这些人都是别人妻子,丈夫,父亲和儿子,你可曾想过他们家人的感受。”
顾廷烨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是侯府的嫡子,寻常百姓的性命自然比不上他自己,但他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此刻处境已经安全,回想起来,因为自己的缘故确实害惨了很多人。
“可这说到底毕竟不是仲怀的错。”长柏试图为顾廷烨解释道。
“这当然不是他的错,冤有头债有主,我自会找这件事的债主算账,只是你们也应当知道,我们没办法去替那些死了伤了的人去原谅。至于该不该由你去对他们做出补偿,你自己决定便是。”
“这些人确实受我连累,待此事处理妥善之后,仲怀必当一一前往各家赔罪。”
顾廷烨语气诚恳的说道。
裴衍默默点了点头不说话,顾廷烨是贵族,船上那些遭了难的多是些士子和商贾,在这个人分三六九等的年代,能让顾廷烨说出亲自赔罪这种话,已经不易。
这么看来,古代也没什么好的,那么多人幻想着重生穿越,也不知道图什么,难不成就想着能三妻四妾?
这玩意搁现代社会也有人也能做到,说到底,还是得自身实力过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