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前世,越泽风捆了胡二小姐之后恐怕会直接停手,在说清情况后亲自送她回去,直接了了与胡家的一段因果,怎么都不会如此肆意妄为——上一世就算天下大乱,因果难明,他仍自以为是地恪守正道,一心修行,而屡屡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让他错失了无数机会,最后活成了陈家洛的可笑模样。
事实证明,舔狗是没有房子的,不论舔的是仙子,还是天道。
而到现在,三世为人,越泽风才终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天道五十,大衍四九。
老实从来都不是错,错的是无底线的纵容——拘于“正道”,陷入算计而不自知,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这一世重生,越泽风已经打定主意随心而行,绝不畏缩,现在既然制住了胡二小姐,揉耳朵什么的,该动手就动手!
越泽风此举让胡二小姐真是又气又恼,偏偏被蛟皮带捆住之后她浑身酸软,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越泽风施为。
奇耻大辱!
此仇不报,誓不为狐!
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时候咬牙切齿是没有意义的,胡二小姐只能一边暗恨,一边无奈等越泽风住手。
而在胡二小姐的双耳已经发烫了之后,越泽风这边也终于住手了,看着银牙紧咬的胡二小姐,越泽风给出了两个选择。
“胡二小姐,你用幻境破我山岳之气,让我遭了一回艮气反噬,我用乾法逼你双耳原型,这次也算是扯平了吧?”
“谁跟你扯平了?!”眼见着越泽风终于不再玩弄自己的耳朵,胡二小姐也恢复了些力气,“你这腌臜氓流,分明是居心不良!”
“我若当真居心不良,你早就不是这副模样了。”越泽风无奈摇头,“胡二小姐,你我之间因果之源也不过是一场意外,你当真要苦苦纠缠吗?”
“什么叫我苦苦纠缠?!”胡二小姐柳眉扬起,杏眼圆睁,“我胡蓁打小就没有吃过这种亏,你一介凡夫——”
越泽风剑指震字诀,平地里炸开一个旱雷。
“……你一介不入流的修士,凭什么?”
“那是你不小心。”越泽风散了雷诀,“我深夜算账,偏偏你不声不响地推门而入,这怪的了我么?”
“你——”
往常越泽风总避着自己,胡二小姐也习惯了以有理的一方自居,现在越泽风忽然不再让步,她却有些尴尬了起来。
“而这次,你使了手段缀我身后,以幻境迷惑于我,我不过是小惩大诫,若换个暴躁修士,破你幻境之时多使数分法力,当场毁了你道行,你姐姐都无话可说!”
“你还好说我姐姐!”胡二小姐被一番抢白,正不知如何驳斥之时,忽听得越泽风提起自家姐姐,当即想到了一番言辞,“当初她招你入店,你为人陷害之时仗义执言,现在你却假托探亲之故,离店而走,甚至还捆了她妹妹,羞也不羞?!”
“探亲不过是于活计的说辞而已。”似乎早就料到了胡二小姐所说,越泽风面露笑意,“你家姐姐早就知我离店是为了寻仙访道,所以才将这条蛟皮带赠予我做临别之礼——我若真是探亲而走,收些盘缠岂不好过这蛟皮带无数?”
胡二小姐还想开口反驳,但细细想来,却是自己过分骄纵了些,于情于理自己都是有错在先。
可惜,知错和认错全然不同,再加上自己耳朵都被揉的发热,胡二小姐干脆闭嘴不语,只是气呼呼地看着越泽风。
看着胡二小姐这副模样,越泽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丫头化形不足十年,虽然骄纵了些,但至少还算明白是非,眼见着自己的确无理,也不大喊大叫,只是默默生气——似乎越想越气,胡二小姐这一张小脸最后硬是鼓成了包子模样。
算了算了。
眼见着胡二小姐短衣襦裙都沾了泥浆,这里山风不小,越泽风也不好意思再捆着她在这吹风了,伸伸手掐了个法诀,胡二小姐身上的蛟皮带活扣自解。
伸手一摊,蛟皮带直接回了越泽风手中。
就在胡二小姐想要再说点场面话的时候,越泽风却忽然后退一步。
“大小姐来了。”
胡二小姐骇然回头,只见来路上一个婀娜身姿飘飘而来。
来人虽头戴斗笠,面罩轻纱,但胡二小姐却第一时间将她认了出来——不是自己姐姐是谁?!
眼见着自家姐姐来了,胡二小姐这些最后一点气也泄了,她低下了脑袋,终于不发一语。
瞪了一眼自己不省心的妹妹,胡大小姐摘了面纱,朝着越泽风道了个万福。
“舍妹鲁莽,却是麻烦越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