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既是宁王之子,文公说的也对,之前那些话,便都可能是他为其父脱罪之词,如何能信?
一石激起千层浪。殿中诸人有些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望着言徵的目光已多出了疑虑。
这本在文公意料之中,他脸上便是显出笑容来。言徵面上却仍是一派平淡之色,单手负于身后,长身玉立于殿中,在这明显被人疑心的目光与私语之中,他仍是一派身姿如松,明月皎皎的模样。
“诸位若要因我是宁王之子,便认定我方才所言不可信,那我也是无奈。可惜,方才我所言种种,并非是我为了给父亲脱罪而臆想之词,实则都是有真凭实据的。”言徵抬起手,意有所指地瞥向方才递上去的那只装着晋武侯罪状的匣子。
诸人一时没有说话,一致将目光望向了陈阁老。
陈阁老被看得头皮发麻,咳咳了两声,瞥了一眼上座的延和帝,见他只是端凝着脸色不语,他略略沉吟,还是道,“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仅凭猜测,若有实证,便最好了。”
言徵明白他的意思,“偏头关一役之时,宁王妃突然失踪,后来收到了北狄来信,让宁王以偏头关换取宁王妃性命。之后,宁王派兵支援偏头关,却着令绕道,因而援兵晚了一日才到偏头关,宁王妃却又平安无恙回到了军营。是以,如文公这般执念扎根之人,都认定是宁王为了救回爱妻,所以秘密拿了偏头关与北狄交易,偏偏还要道貌岸然地撇开因私废公的名声,才演了那么一出。实则,根本就是北狄人恨透了宁王,这才使了一出离间的毒计,没想到,还当真让他们得逞了。虽然晚了那么多年,可宁王,还有骁龙骑,说到底,也确确实实是因为他们这条毒计而断送了。”
对上文公嘲弄的双眼,言徵轻挑起轩眉,笑了,“文公不用急着反驳于我,我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有证据。”
“哦?证据何在?”文公嗤笑一声。
言徵牵起唇角,抬起的手指,缓慢却坚定地指向了前方不远处的.地上。指尖直直指着的方向正是狼狈地倒在地上,因着四肢被捆缚,怎么也爬不起来,只能如同只蛆虫般在地上蠕动不休的清远伯。
“是他,他亲口承认的。当着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亲口将当初他是如何与北狄合谋,定下这毒计,如何实施,经手的是哪些人,他又从中得到了什么好处,事无巨细,全都招了,没有遗漏半点儿。这是供词,文公可要过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