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萼带着兴文出门,准备逛一逛长安城,提前熟悉科举考试地点、路线,顺便买一些书籍回来。
主仆两人刚走出门口,隔壁小院也走出一个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短衫、下穿曳地长裙贵妇人打扮的艳丽女子。
这女子却是并不庄重,笑道:“哟,邻居又换了?”
“请问邻居高姓大名,来自何处?”
陈萼笑了笑,指向头上匾额,领着兴文迈步离去。
那女子抬头看去,只见“紫清”两个大字明晃晃挂在上端,心里顿时霍然一沉,脸色大变!
快步返回院中,叫道:“二娘、三娘、四娘……十四娘、十七姑!”
“都快些过来!”
一群大大小小狐狸正在一块假山上下嬉戏,有的黄毛,有的白耳,有的灰色毛皮,还有的尾巴缺了一块。
听到贵妇人的召唤,齐刷刷奔到贵妇人面前,化作满院子莺莺燕燕的美艳少女或妇人。
“怎么了,姐姐?”
“娘亲,怎么了?”
贵妇人颤声道:“祸事了!天庭派下天兵天将要来捉拿我们了!”
“呀!”
满院子莺莺燕燕,全都惊叫一声,化作大大小小的狐狸,掉头四散便跑,一边跑一边口中唧唧作响,仿佛全都吓破了胆。
眼看狐狸们都要跑散了,其中有一个还镇定自若的,忍不住叫道:“先不要跑,听娘亲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院狐狸们这才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贵妇人。
那镇定自若地说道:“娘亲,你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姐妹们和姑姑姨娘都吓得厉害,究竟是因何说起这事情?”
贵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四娘,你不知道,我们家隔壁搬来一户人家,我今日碰着了。”
“那男人是个书生模样——”
“呀!书生!”
狐狸们都不跑了,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贵妇人。
“俊俏不俊俏?”
“阳气足不足?”
有的狐狸忍不住用尾巴扫着地,仿佛扫帚一般,呼哧呼哧地灰尘都起来了。
那个镇定自若的胡四娘却是不由笑了一声,指着她们说道:“你们这些母狐狸,一个个听见书生就按捺不住,真是改不了性子!”
“也不想想,隔壁若是住进书生,怕是今晚我们就能看见他骨骸了!”
狐狸们大感扫兴,一个狐狸说道:“那白衣女鬼只知道吃血食,实在扫兴的很!”
另一个狐狸说道:“可惜我们打不过她,那白衣女鬼凶名赫赫,连城隍、土地都对她视而不见,我们要抢书生肯定抢不过她。”
“像书生那种假正经,之乎者也的小郎君,不好好逗弄反而生吞活剥,简直暴殄天物!”
狐狸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也不知是哪一个骚浪的,说起自己和某个书生的过往,讲的绘声绘色,仿若身临其境。
引得狐狸们都聚精会神听着,摇晃着毛茸茸大尾巴吃吃发笑。
胡四娘叹了一口气:“一群没廉耻的!”
又对那贵妇人说道:“娘亲,刚才吓得跟丢了魂一样,现在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那贵妇人回想起来刚才见面的情形,悄然吞咽一口口水。
之前只顾着害怕“紫清”两个字,倒是险些遗忘了那书生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那书生俊俏的真是令她心旷神怡。
若是没有“紫清”两个字,那就算是和白衣女鬼拼命一战,也得把这样的“宝物”抢在手里、细细把玩。
“那书生,真是俊的厉害!”
一听这话,狐狸们顿时又都激动了:“快说!快说!怎么个俊俏法?”
“我哪有时间细看,我就知道他长的,嘿——”
贵妇人伸手想要比划比划那书生的模样,却冷不防胡四娘已经被这群又胆小,又好色,还没有正形的姐妹、姑姨给气的失去耐心。
“嗯咳!”
“娘亲,那书生的事情以后再说!”
“到底你说天庭是怎么回事?”
贵妇人这才想了想,又重新说回正事:“是这样,我今天遇上了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我问他姓名来历,他也不说话,就只是跟我笑了笑,指向他家的匾额。”
“那匾额上带着仙气。写着‘紫清’两个大字!”
“你们说,如果不是天庭来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匾额,这样的口气?”
“我看一定是天庭的人要来把我们一网打尽!”
“唧唧唧唧!”
听了这贵妇人的话,狐狸们又惊慌乱窜,尖叫起来。
有的要去钻狗洞,有的往屋里跑,有的往外面跑。
“都给我站住!”
胡四娘英眉竖起,大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