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早,郎君可能还得等一会儿才起来。”梁二看到公孙鞅在门口苦等,好心说道。
“无妨,不急。”公孙鞅却是装作不慌不忙,很有礼貌的样子。
现代人不都喜欢赖床的么。
等了小半个时辰,梁元才终于从屋子里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额,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梁元看到公孙鞅,不好意思的问道。
“大夫,没……没多久,我们现在出发么?”
“好,现在就出发。”
很快,梁元带着公孙鞅来到秦宫。
梁元有嬴渠梁给他的宫传,也就是宫中特别通行证,所以能够随时随地不受限制地见到嬴渠梁。
嬴渠梁一般都在国君书房。
梁元带着公孙鞅直往国君书房而去。
他们刚走到国君书房门口,还来不及通报,就听到嬴渠梁在里面大声说道:
“寡人不愿秦国一直是眼前这疲弱之态,所以秦国应当变法图强!”
嬴渠梁自从听了梁元的变法之道,又接到梁元的《变法大略》后,越来越认可,感到必须赶紧推动。
但秦国的很多权力和资源都掌握在元老世族手中,必须首先说服他们才能顺利进行。
于是,嬴渠梁一有时间便找来世族官员,想要说服他们支持自己,尽管他是越来越不抱信心。
今日,他又在书房召见上卿甘龙,想要说服他。
“君上,变法只会乱国,只会于国于民不利,秦国的无数黔首,怎么可能会接受你刚才说的那些举措。”
说话的人,正是老态龙钟却态度顽固的甘龙。
嬴渠梁一时语塞。
这时,正在国君书房门口的公孙鞅,听到了甘龙的话。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半生的痛苦遭遇,他极度痛恨任何阻挠改革的人,恨不得跟他们拼命。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直接走进房内,对在座的人行礼后,对着刚才说话的甘龙大声道:
“君上,如何能够因为黔首的态度而放弃变法呢?民意如流水,黔首大多都是愚昧善变的,变法这样超前的事情,根本不必在事前和他们商量。
等事情做好了让他们享受好处就是了,到时他们还会说什么呢?若是顾虑于黔首那些愚昧短视的想法,而不去变法,秦国又怎么可能强大呢?
而且变法的关键,也不在于黔首,而在于这个国家的世族!只有削弱他们的力量,再加上奖励耕战,才是真正的强国之道!”
赢渠梁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冒出的人是谁。
但见他身旁站着最为倚重的梁元,便也不在意公孙鞅的失礼,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
甘龙作为世族的代言人,背后站着众多的世族实力派,有着充足的底气,于是强势的说道:
“大胆!什么人,也敢在这宫中重地口出狂言!轰出去吧!聪明人都是按照祖宗之法,按传统习惯来治国的,如此才能吸取前面成功的经验,治理国家的人方便,黔首们也习惯,所以秦国不能变法!”
公孙鞅说不出话,他确实现在什么都不是,还得担忧随时被治罪,只得望向梁元寻求帮助。
嬴渠梁也是常给甘龙等人反驳得哑口无言,也向梁元投去期待的目光。
这时,梁元行礼后,先向公孙鞅投去赞赏的一瞥,然后直视甘龙道:
“下官有礼了,上卿说的那些只是世俗经验,当然这也不怪你,很多人都这样,这样的人当官是可以,可要是让他们寻求强国之道就不行了。
夏、商、周的开国君主用不同的制度都成就了王业,春秋五霸采取不同的措施都称霸天下。
所以,所谓祖宗之法,所谓制度规矩,都是根据形势而变的,聪明人制定规矩而兴盛,愚蠢人抱残守缺而灭亡,国家想强大想发展,就必须顺应形势而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