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看了梅小七一眼,说道:“这位是南京魏国公世子,徐文举,徐小公爷。”
“噢...”
南京魏国公的名头挺吓人,吓得梅小七顿时直往郭东身后躲。
“不知者,不为怪..”
徐文爵很大度地一摆手,看着梅小七,笑道:“这位小哥,又是哪家公子呀?”
“本小姐..”
郭东没容梅小七说完,截了话头道:“小七乃是梅镇梅天佐家的女公子。”之后,又跟他和姜管事正式见了礼,说道:“水泥样本放在石庙书房,我们这就去。”
“郭兄稍等..”
徐文爵却猫下腰,仔细端详起座钟来。他也是个好奇宝宝,见这座钟与他之前见过的泰西人座钟,大为不同,自然要打探缘由。
座钟,徐文爵并不陌生,他家就曾经有过一台,只是没用多久,徐家人就把它丢到一个角落,无人打理,基本废掉了。
郭东的这一台,钟面还是那个钟面,不同的是,下面方形的盒子似乎加长了,里面吊着个摆锤儿,摆锤儿摆动时,发出咔哒,咔哒’有节律的声响,颇有些古怪。
徐文爵忍不住问道:“郭兄,这摆锤儿是干什么的?”
“这叫钟摆。”郭东说道。
“钟摆又是何物?”
徐文爵皱眉道:“我家就有过一太泰西人的座钟,只是那东西精贵,需要专人侍候,走时又没个准头儿,还不如沙漏,权当它是个摆设罢了。”
“泰西人的座钟靠的是齿轮的机械运动,这台靠的是钟摆,理论上,走时会准得多。”
“当真?”徐文爵半信半疑地道。
郭东笑道:“准不准,明日正午即可见分晓。”
古人测天授时,靠的是日晷。日晷通常由晷针和晷面组成,利用太阳的投影方向来定时辰。
郭东有更简单的办法,乘这几日天晴,用一根木棍替代日晷,来校准座钟,其实原理都一样。
中午时分,木棍在太阳下的影子最短,便是正午,再把一天划为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两个小时,其实就是古代版的二十四小时制。
今日正午已经校对过一次,到了明日正午,便可知道它准还是不准。
.....郭东和徐文爵、姜管事三人到了郭东的书房,书案上竟是放了一座石桥的模型。
“这是桥么?”
徐文爵和姜管事齐声问道。
郭东笑道:“是桥的模型,这模型便是由水泥浇灌而成,感受一下,跟石头一样坚硬。”
郭东让甘薪搭了一座简易的煅烧窑,做出来的几十斤水泥,基本都用来做了这模型。
他一直想着要打通由西山通往梅镇的道路,郭东亲自勘察过,沿途要跨过几条小河沟,没有桥梁,就要绕很远的路,成本高到无法承受。
徐文爵心道,郭东不会是用石头刻一个桥来糊弄他吧?
一时来了兴致,转着圈儿地仔细端详,这模型表面倒是有些水流般的痕迹,跟石头表面的那种天然纹路截然不同。
“小公爷,不如用锤子砸一砸...”
姜管事在一旁出主意,郭东真就备有一把锤子,徐文爵果真抡锤便砸,落锤之处,火星迸射,但模型桥上只留下星星点点的白色痕迹,真跟石头一样坚硬。
徐文爵确信模型桥并非用石头雕刻而成,顿时大为惊骇。
这么说来,这桥真是由水泥浇灌而成,那么水泥便和火柴一样,又是一种旷世未有的神物?
徐文爵眼里精光闪亮,但想起郭东的要价,十万银子才一成的份子,不禁懊丧道:“郭兄,可十万两银子一成份子,确实太过昂贵,我想投,也做不了主啊。”
小公爷说的是实话,他爹就许了他五万两银子,本想投火柴厂的,这多少带点儿玩票的意思,郭东一张嘴,就是十万两一成,他也没那么多银子啊。
郭东笑咪咪地说道:“没关系,大明有钱人多的是,文爵若是能搭个桥,拉来五十万两银子,我便送你一成份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