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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陷阱

陆逊道:“在下此次前来,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看看名震天下的许攸,到底长什么样。”

张飞听罢,直接对许攸就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啊,马上对陆逊道:“哼,名震天下又如何,他再名震天下,不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吗?放心吧,不会比你多长个鸟,也不会比你多长个头的,没什么好看的,你还是不要看吧,有什么事情,就跟俺老张谈吧,他不在。”

老张这家伙,说瞎话也不打草稿,许攸白了他一眼,心想人家后生晚辈,想见见我怎么啦?你怎么能阻止粉丝见偶像呢?

所以许攸不顾老张的阻拦,直接对陆逊拱了拱手,道:“伯约啊,在下便是许攸了,在下听闻江东多了一名青年才俊,名叫陆逊,字伯约,难道就是足下了吗?”

张飞听许攸说这话,立刻就满脸的鄙夷之色了,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一步,道:“我说许攸啊,你怎么夸起敌人来了?”

许攸道:“翼德啊,这你就不懂了,这就是麻醉敌人的一种方法,你没看到吗?陆逊这家伙,在玩心计,那我就只有陪他一块儿玩玩了,看看谁更虚伪。”

张飞道:“哼,玩虚伪你就玩虚伪,干什么要夸敌人呢,你这人可真有一套,反正你夸敌人,俺老张就不高兴,再听到你夸陆逊,俺老张就跟你急!”

许攸才不管老张怎么说呢,玩脑子老张不是自己的对手,武艺老张现在也不是自己的对手,真不行比划比划就是,怕他个甚哪。

陆逊听到许攸夸奖,心里也觉得许攸这人够虚伪的,光是从一个人的说话,就知道对方能力多少了,那些没脑子的莽夫,说话一定是没有水准的,他们跟敌人对话,无非就是一种情,话不投机半句多,一言不和就开打的,在莽夫的世界,要么就是打,要么就是死,就是这么简单,你叫他们跟你玩心眼,耍心计,不如杀了他们算了。

所以陆逊这时就又对许攸道:“青年才俊,在下还算不上,江东比在下强的人,何止千百啊,只不过在下运气比他们好而已,在下听闻许子远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曹营的时候,百战百胜,来到刘皇叔这里,更是从无败绩,一路打下襄阳,樊城二地,杀掉了司马懿,曹仁等多名曹营主要人物,可谓是名震天下,功盖千秋啊。”

什么玩意儿?功盖千秋?

这四个字可是用在皇帝身上的,你丫的怎么乱用呢,想到这儿,许攸便板了板脸,对陆逊道:“我说伯约啊,功盖千秋在下万不敢当,伯约能够在江东千百万人中脱颖而出,足见你能力不凡,足智多谋了。”

张飞听到这儿,都想把耳朵给堵上了,俩人在这里互夸,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嘛,你俩夸彼此的时候,能不能顺便把旁边的人也夸一夸,这样别人就会有存在感了。

张辽与张合也觉得许攸与陆逊二人挺无聊的,来城楼上是谈事情的,不是听你俩在这里互捧的,你俩夸两句就得了,还真就没完了,实在是令人无奈。

陆逊这时笑笑,也觉得夸奖的话,说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进入正题了,于是道:“在下此次前来,不为别的,就为救鲁子敬回去,只要鲁子敬能回去,条件你们随便开。”

“真的随便开?”张飞听到陆逊这么说,立马就接了这么一句。

许攸迅速的瞪了老张一眼,道:“翼德,你最好不要说话,现在陆逊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陷阱。”

“是不是啊,子远你可别吓俺老张,再说了,即便是陷阱又如何,他说什么话,有损俺老张利益的,俺老张不干就是了,反正这一回,他们不交出江东八十二州县,鲁肃就别想回去。”

张飞不相信说句话,自己就能掉到陷阱里了,觉得许攸这是一种贬低他人,抬高自己的行为。

许攸道:“那好吧,你不信邪的话,接下来你就跟陆逊对话,看看你说不说得过他。”

张飞咬了咬牙,鼓了很大的勇气,道:“哼,说就说,还怕你不成?”于是对陆逊道:“陆逊啊,少他娘的在这里废话,总之一句话,你们不把江东八十二州县交出来,鲁肃就别想回去,你们就别指望我们能放了鲁肃。”

陆逊本来不想理老张的,见他说话了,就打算赔他玩一玩了,于是道:“翼德啊,做人得讲道理啊,鲁肃是被你们抓了,但是你们也不能这样啊,况且我们因何会打南郡,就是因为你们没按照协议,交出南郡,所以我们才打的,说到底,你们是理亏的,你说是不是?”

“是个屁!我们才不理亏呢,这大汉天下的所有地盘,都是天子所有,俺大哥奉天了血诏,治理南郡,有何不妥?所权是什么玩意儿?大汉天下居然三占其一,谁给他的胆子,识相的,就让孙权把江东地盘交出来,不然俺老张率兵打到江东,除女人外,鸡狗不留!”

张飞说话的时候,十分的威武霸气。

许攸倒是对老张刮目相看了,没想到这老张跟着自己一段时间,说话都变得这么有水平了,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再跟自己一段时间,只怕老张的智力跟情商都会有所提高的。

陆逊这一回合,算是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但是陆逊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又开口道:“涿郡屠夫,你说的话,看上去是那么个理,但是你仔细想想,现在大汉天下还在不在,明显的名存实亡啊,再者来说,你们没有能力救出天子,光在这里对付我们江东,算什么本事?”

张飞道:“谁说我们没能力救出天子了,我们马上就打到许昌了,迎救天子指日可待!”

陆逊道:“谁信啊,刘皇叔乃是大汉皇叔,最近几年都干了些什么事?不是去打刘璋,就是去打张鲁的,有没有集中兵力去打曹丕的?怕是没有吧,人家许攸往北打了打,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往北打,不过是为了迎救妻小,而你大哥呢?顶着皇叔的名号,不思迎救天子,却打什么川蜀,简直就是罪人一个,他分明是想自己当土皇帝,把当今陛下置之不理,还有何颜面当皇叔?我若是你大哥,一头碰死算啦!”

张飞听到这里,直接不知道怎么反驳了,伸着脖子猛不丁就骂了句:“放你娘的屁!陆逊,你个黄毛小儿,再敢胡说八道,俺老张就宰了你!”

许攸这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老张这伙简直了,说不过人家,他就开始用武力来吓唬人了,在他的世界里,动手永远比动嘴爽快的,说不过就骂,骂不过就打,这就是老张处理事情的方式。

张飞说着话,竟真要提丈八蛇矛枪下去挑了陆逊。

但是却被许攸拦着道:“翼德,你不要着急啊,你现在下去,也无济于事啊,不能说讲道理讲不过,你就动手的,你动手就更显得你无能无理了。”

张飞直接道:“哼!俺老张的枪就是理,谁敢不服,把他捅死,把他头砍下来,看他服还是不服!”

许攸无奈的摇摇头,道:“翼德,你现在下去,陆逊也不可能跟你打啊,你一下去,他铁定掉头就跑,你信不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道理人家比你懂,明知道武力打不过你,就不会跟你拼武力,人家就是要跟你拼嘴皮子,以己之长,攻己之短,从一开始你跟他对话,就注定了你失败告终的结果,这一点你服还是不服?”

“不服!俺老张死也不服!”张飞虽然嘴上说着不服,但是行动却告诉许攸,张飞这时已经服了,他没有提着丈八蛇矛枪往城楼下冲,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许攸这时又笑着对陆逊道:“伯约呀,张翼德是个粗人,你不必跟他讲道理,他也不必跟你谈武艺,因为无论如何,八个伯约加起来,也打不过一个张翼德啊,哈哈,对吧?”

张飞听到这里,黑着的脸立刻就笑了起来,嘿嘿的笑着,跟个孩子似的,对许攸道:“子远啊,你说这话,俺老张爱听,最爱听你说这话了,你再多说几句,虽然说有些夸张了吧,但是也不算太夸张,俺老张自信,打八个陆逊还是没问题的。”

许攸冲老张笑笑,然后又望着陆逊,觉得老张这货,也不知何时才能学会听话,每次总让自己给他擦屁股,这也是自己在,自己如果不在的话,他估计就下去跟人家单挑了,关键是人家根本不可能跟他打,然后他就会掉进敌人的陷阱之中。

在历史上,张飞极少自己带兵打仗的,他没有单独统兵的能力,唯一一次守城战吧,还是徐州那一回,让他单独守了一次城,把刘备俩老婆全扔城里了,也就是吕布不是董卓那类人,不然刘备的俩老婆,还能好的了吗?

陆逊听许攸说完,当即就心里不爽,嘴角带着一抹冷笑,觉得许攸这么比的话,是不公平的,你拿一个文武双全的人,跟一个浪得虚名的涿郡屠夫比,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但当下也不跟许攸计较这个,于是道:“子远,闲话少说,就说说要怎么样,你们才能放鲁肃回江东吧?”

“你这斯废话真多,不是早就说了吗?让孙权交出江东六郡八十二州县,不然鲁肃这辈子都别想回江东!”张飞猛不丁就又插了一句。

许攸觉得很无奈,老张该不会真以为,要拿鲁肃的命,换江东八十二州县吧?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还真就是这样。

许攸觉得张飞在这方面,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一个鲁肃换整个江东,谁也不会这么干的,好像之前说过这事吧,老张给忘啦?

许攸这时反问陆逊:“伯约觉得,拿鲁肃换南郡的安定怎么样?”

陆逊听到这里,就松了口气,觉得这跟自己想象的是一个样的,于是道:“这个嘛,倒是可以商量,但是你们不能这样啊,协议上分明写的,我们是把南郡借给你们的,现在用我们的人,换我们的南郡,这事有些不合理啊?”

张飞这时也不知道许攸干嘛又变了,于是道:“不合理的事情多着呢,总之一句话,你们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便杀了鲁肃,让孙权伤心!”

许攸道:“伯约,你是聪明人,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没让你们交出江东八十二州县,已经是很仁慈了,你还在这里谈条件。”

陆逊道:“好吧,既然许子远这么说了,那咱们一言为定吧,只要肯把鲁肃还给我们,那我们就承认南郡是你们的。”

许攸道:“很好,你们可不准反悔啊。”

陆逊道:“这个自然。”

许攸又道:“行吧,你现在就回去吧,让你家孙仲谋写一个协议过来,顺便呢,提一提上一条协议作废,并且承诺永远不踏进南郡半步,如果再以任何方式攻讨南郡,必遭五雷轰顶,断子绝孙之惩罚!”

陆逊听到这里,眉头皱得跟树皮一样,觉得许攸这家伙,这一招可真够毒的,发誓这种东西,你要说不准吧,有时候也挺准,你要说准吧,有时候也不准,总之牵扯到鬼神的事情,总是那么邪乎,当年孙坚就当着袁绍发誓,说自己若私藏玉玺,必遭万箭穿心而死,结果呢,后来真就被人给万箭穿心了。

有了孙坚的先例,要孙权发个个毒誓就有些困难了,毕竟当时想着如果鲁肃回去,还打算再攻南郡的。

许攸见陆逊半天不说话,马上又问道:“伯约,你愣什么呢?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那咱们就免谈了,行的话,你现在就回去,让孙权亲书一封,发下毒誓,如何?”

陆逊艰涩的咽了口唾沫,他就知道,许攸这人,比猴子都精明,岂会好对付,于是只能拱了拱手,道:“好的,在下这就让人将你的话,传给我家主公。”

陆逊拨马回营之后,便写了封信给孙权,将意思传达给孙权。

孙权看到计攸要自己发如此毒的誓言,不禁想起了自己亡父孙坚,立马叫来张昭,给张昭言明此事。

张昭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心态,道:“主公,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毒誓而已,写给许攸便是,如果这世间发的誓言,都能成真的话,那只怕世人早就死完了,实不相瞒,老夫早年发过很多誓,后来也没按照誓言去做,一样活到现在。”

孙权搞不明白,张昭做为一介学者,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人无信不立,当然了,在这特殊的时代,信义二字有时候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如果发誓的话,这就不能不当真了,毕竟抬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啊。

自己父亲当年的死,可能就是因为发了那个毒誓,如果说事情巧合的话,事情也不会那么巧吧?

孙权这时很清楚,一旦自己写下誓言,就不能再攻南郡了,这是誓言,以天地为证的誓言,人可以欺人,不可以欺天的。

正在这时,张昭眼睛一亮,激动的对孙权道:“主公,老臣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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