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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哥哥倒是一副讶然的样子:“可这和大皇子有什么关系?”

父亲低着头,过了很久才小声说:“他的母亲是西南慕家的和亲公主,在宫中受到了叶家的帮助,后来又和叶季允相识,两个人关系很好。我第一次见到大皇子,他还是个小孩子,一听到我的名字,就恨恨地看着我。后来承初跟着那些贵族子弟训练,为了让承初去北方锻炼,我给他改了名,果然,大皇子和他成了朋友。”

母亲点了点头,神色倒是难得的平静:“我知道的。那一年,你向她许诺,若是你们可以在一起,生男孩子就叫承初,生女孩子就叫允初,你说无论时情如何变化,她都是你最初的爱。但后来叶家家破,你为了权力,抛弃了她…”

原来,竟是如此。二十二年前,陆家、顾家、楚家和唐家为了抢四大世家的位置,联手污蔑已经被平反的西南藩国再度造反,大举剿杀王室成员,将西南藩国改为西南郡。不久后,又伪造证据,上书以谋反之名要求皇帝处置当时风头最盛的叶家。

叶家为前朝贵族之后,和西南王室关系匪浅,皇帝一向对其心存不满。如今找到机会,便下旨将叶家灭门,只留下小侄女,即叶季允养在深宫。

临王的母后,西南番国大昭公主慕亭,也是在国家覆灭的那一年,生下了唯一的儿子,临王,傅棠。

傅棠的生辰在花朝节正午十二时,出生时百花盛开,且殿前海棠花开最盛,故先皇赐名曰棠,寓百花之神、永为人杰之意。

作为父亲的嫡长子,他的母亲本应享受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但早在一开始,这两个人就不过是棋子,借口颠覆西南藩国的棋子。

因为心怀愧疚,慕亭公主一直缠绵病榻,但她是个坚强的女子,为了西南的百姓,只能留在中原。

但她也是善良的,从不愿意让两边的仇恨延及到自己儿子的身上。她尽全力为唯一的儿子遮风挡雨,由此养成了儿子愚善宽厚的性格。

但这可怜的女子终究没有得偿所愿,纵使她已经付出了全部的心力,皇帝还是借口傅棠用的拳脚功夫是西南慕家的绝学,以乱政之名再次清剿慕家。

皇帝选择清剿的日子就选在临王的十八岁生辰,那是他人生中最光辉的时刻,父皇立他为储君,赠封号为临,意为君临天下,并准其亲平漠西漠北之乱。但这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他出征至城外,平叛慕氏余部的行动便已然落幕,而一切的起因,也显得格外荒谬,不过是当日他表演的武功有西南之法罢了。

在这场北行中,他立下了赫赫战功,却也为替太子,也就是当时陆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傅宣挡箭失去右眼。

一年后他回到京城,本已身心俱疲,更何况迎接他的,并非庆贺,而是接踵而来的恶耗。他的母亲已然在自责中重病离世,最亲近的舅舅也被杀。

傅棠的性格,就如他的名字,热烈得如同火焰一般,他不可能忍气吞声的让这件事石沉谷底,也绝不会懂得韬光养晦替母族报仇。

一听得此等消息,他当即公然在殿前辱骂父皇,并执意替母族报仇。这自然激怒了大多数官员,最终,他失去帝位,沦为囚犯,为求生存,也为了替母亲正名,他向父亲低头认罪,去北方戍边。

按理说,临王最恨的,除了皇帝,便应当是陆家。陆家今时今日的辉煌全是踩在慕家的头顶,可以说,两方便是天然的仇敌。皇帝之所以希望陆家和临王联姻,一则想要彻底让临王被制约,二则也为了让临王监督陆家,由此形成对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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