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那你要和大师兄或二师兄聊?还是要和师父?怎么看我都是最适合的聊天对象吧?”
他沉默好一阵,抹去脸上的泥土,把我从地上拉起后拍了拍我头上的泥沙,边替我调整发簪边叹气,“说得也是,好像也只有你了。”
三师兄继续说,“如果你不怕?算了,跟我来吧。”
我跟着他来到他屋里,仔细想来我好像自入了门派后从没进过三师兄房里。他的屋前挂了一个八卦镜和几道符咒。屋里则挂满了各种书法作品和绘画,其中混杂着保平安的经幡,桌面上也是摆满佛经、神像跟各类书籍,已经有些分不清是为了驱他身上的邪还是真的是驱他害怕的邪。
环顾四周,床上除了符咒跟佛珠,尚有一柄竹笛。
“你想知道什么?”他替我拉了张椅子,铺上软垫,仔细确认四个角都不会断后让我坐上去。
我坐下,闭上双眼敞开两臂,“只要是三师兄愿意和我说的,我都愿意听。”
“???,”他坐在地上微微一笑,“你不觉得我就像罗师兄说得那般没有感情?那天我可是执意要牺牲白师兄,即便那天是你遇到了这样的事,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我思肘片刻,“说不觉得绝对是骗人的,怎么可能不觉得,简直无情透了。”
三师兄弯起眼角看我,“我就喜欢你实诚。”
“但是换个角度想,如果那天真放任大师兄去救二师兄,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大师兄被擒,当场斩首,二师兄要不是毒死,要不是同样斩首,明镜门被治一个谋逆罪,师父也难辞其咎,当然,我也一样,”我继续说,“那我们便谁也逃不过了。”
他睁大眼看着我。
“不是人人都像大师兄一样用肌肉在思考,”我说,“牺牲二师兄是很无情,但却是所有选择里伤害最小的决定,不但可以保住明镜门,更可以保住大师兄的性命,我觉得你就是不相让大师兄受到伤害才会这样说,只是你讲话太毒太饶口,大师兄不一定能懂。”
“那还真是抱歉,我这都是师父教的。”
“嗯,看得出来。”
他笑出声,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唉,如果情况允许,我也不想失去你、白师兄、罗师兄和师父任何一人,毕竟你们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想起大师兄说过他们三人都是无依无靠的,“三师兄,你没有?。”
“亲人么?曾经有,现在没有了,”他说,“不对,其实还是有的,你也知道我来自楚家,除了在宫里的楚贵妃,那里所有姓楚的都是我的亲人。”
“但我实在太厌恶他们,所以有天就放了把火,想烧断我与他们间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