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抱着琵琶与乐师、歌者一齐朝观众点头,他眉梢细长、一双凤眸极艳,在化过精致妆容下的脸庞更似画中仙女般勾魂。
他看到在角落痴痴望着的我,也朝我一笑。
“玉京!”一声娇柔的女声从二层传来。二师兄用眼神示意我跟他一起看过去,便转头看向了二层,“崔大小姐好,今日亦来捧场,奴十分高兴。”
崔锦萱由丫鬟搀扶,缓缓从二层下来。她身着白纱衫襦,下搭浅紫裙装,步伐轻盈,宛若生莲,朝二师兄漾开娇浅笑意,“都说了别唤我作崔大小姐,可以唤我十六。”
“奴只是一个梨园伶人,如此称呼不妥。”
“可你不仅仅是一个梨园伶人,”崔锦萱眉角微弯,有些害羞地用袖子遮起面,“还是我很重要的朋友不是么?我们都说过这么多次话了。”
我虽站在远处,但明显看到二师兄的手臂青筋暴起。
“崔大小姐今日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无事,奴还有下一场歌舞需做准备??,”
“啊,那个,”崔锦萱脸更红了,“无?无瑕哥哥,嗯,你师父,是否在花朝节时愿意来我族兄办的赏花大会?之前我有托人向他发出请柬,但迟迟没有回音。”
“家师几日前方出关,许是没有见著书信,请崔大小姐放心,奴回去必向家师转达崔大小姐所言。”
“如此有劳了,”她笑得娇艳。
看着远处二师兄被柔情碾压我却爱莫能助,只得默默打开油纸,拿出几颗蜜饯含了起来。
看来每个人都活得挺艰辛的呢。
在这之后我先去了茶栈等二师兄,边吃边等,过一阵后便看到他拖着木箱撩开布帘,四处看了眼,往我方向走近。
他在我面前重重坐下,翘起脚,抄起眼前的茶就吃起来,“处不来,处不来,这种女人看了就来气。”
然后他瞅我一眼,再看向桌上摆满的茶点,继续说,“刚刚在戏场蜜饯还吃不够?来这还在吃,是打算当储备粮食还是冬眠,跟楚楚一样,特妈明镜门迟早有天被你们吃垮。”
我夹着一块桂花糖糕,眯眼盯着他。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实在难以想像现在这个说话嚣张狂暴的男人竟跟刚刚在西国寺态度谦卑的伶人是同一人。
会变脸啊,二师兄。
“土豆,看什么看,芽眼长大了是不?”二师兄招了店小二,给了他为数不少的铜币后摆摆手让他离开,“所以呢?”
“所以什么?”
他冷着脸,“别忘了你今天下山的目的,不会只当来踏青的吧。”
“哦,我觉得挺不错的,”我抿口茶。
“??你认真?”
“真不错,气质好,长相好,不是听说也擅长琴棋书画?”我说,“我已经能想像她和师父伉俪情深的样子,早些把成亲日子给排上,年前更好。”
二师兄用一副难以理解的脸看着我。
“你特娘是被罗碧附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