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听到他退步,心里并没有放松的感觉。
一天时间。
她心里这么乱,也不知道能不能理清楚。
不过有一天,总比马上要说出个答案来要些。
“好。”林泽轻声答应了。
“那我先回去了。”花辞树理了理凌乱的衣衫。
两人就站在榻前说话,他忽然做这样的动作,就像是两人刚做了点什么似的。
林泽想说什么,又没好意思张口。
毕竟花辞树方才说的那些话,已是求爱无疑了。
她模样生的是不错,但是以前女扮男装的时候,总被人姑娘嫌弃太过唇红齿白,后来换回女装,又跟朝中同僚们早就处成了兄弟,连顾长安那样天天喊着要娶夫人的,最恨娶的那几个,都没考虑过她。
算起来。
花辞树是第一个说喜欢她,为她心动的人。
林泽为此愣了许久。
直到花辞树说走,她才回过神来,抬头道:“那我送送你。”
“你还是别送了。”花辞树看着她略有些红肿的唇,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唇,“现在出去,你更说不清楚。”
林泽见他如此动作,立马就走到铜镜前去照了一下。
这一照,她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花辞树方才那哪是亲啊,明明是咬!
“我以前也没亲过别人,不太会,以后一定好好学。”花辞树见她这般反应,忍住校,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泽捂着嘴,回头看他,不,是瞪她。
花辞树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越发喜欢。
这般喜欢,便不由自主地多说了两句,“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要时隔这么久忽然提起那天事吗?其实我也同你一样,我在想我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喜欢?能不能一直对你好?”
花辞树的语气很认真,“我想了好久好久,小心翼翼、重重伪装,试了一次又一次,才确认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这样冷血无情的人,居然会为了跟她一起射到了一个粽子而雀跃许久。
可以因为跟她多说了两句话,回府之后高兴地一晚上都睡不着。
同样的糖,他自己买的,别人给的,都没有林泽喂的甜。
什么是喜欢?
花辞树上朝的时候,看见林泽的时候,脉搏都比见到别人的时候跳得快。
“我不太会说话。”花辞树说着说着忽然低下了头,“说不出什么动听的情话来,反正……明日七夕,望月湖旁,不见不散!”
他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就像个情窦初开,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示爱,又生怕被喜欢的姑娘一口拒绝了的少年似的转身走了。
还走的极快。
“哎……”林泽反应过来,开口想叫住他。
结果花辞树已经走的没影了。
林泽想出去,又想起自己红肿的嘴唇,又转身在桌边坐下了。
“花辞树喜欢我?”她喃喃自语一般道:“他居然是真的喜欢我?”
而不是一时兴起,寻个乐子。
花辞树是个能演的,林泽知道。
她也愿意奉陪。
毕竟花大人如此貌美,她一点也不吃亏。
但今日,他吐露一番真心,反倒把林泽给难住了。
之前在东临的时候,林泽奉命与花辞树一起善后。
每日事忙,谁也没空去琢磨什么情爱之事。
最亲近的事,也就是林泽体寒,每每来月事的时候就痛不欲生,花辞树替她诊治调养,照顾了许久。
只是林泽这毛病,一半是自娘胎带来的,一半是为了女扮男装让人看不出破绽用药所致。
十分难救。
而且林泽自己还是个痛的时候要命,不痛就抛到脑后去的人,因此还被花辞树甩脸。
当然,若非那时候花辞树对她甩脸,林泽多少都会觉着这花大人对自己有意思。
毕竟那时候,她来月事的日子,花辞树比她记得还清楚。
花大人会在下雨的时候,给冒雨而行她撑伞,会在天黑时乘马车来接被事情耽搁在城外的她回家,种种行径难以言明……
可就在她觉得什么都没有的时候,花辞树又在今天说,其实他也不懂什么是喜欢,还说“想了好久好久,小心翼翼、重重伪装,试了一次又一次,才确认我是真的喜欢你”。
好久是好久。
从东临那会儿到现在,都两年多了。
两年多的时间,陛下与晏相重归于好,顾大人娶了小牡丹,连无争都等到了他的阿月。
花美人的心思却还停留在那一夜。
林泽都不知道该说他万分郑重思虑周全呢?还是头疼这人怎么这么会搅乱人心?
本来你情我愿的话,浅尝风月也无不可。
可花大人这一上来就是真心,就是一辈子的,还真叫人难办。
明日、明日就是七夕。
望月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