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穰苴本来已经要离开，察觉到智瑶的意图，想了想问道：“君上于‘新郑’用兵久也？”</p>
这个问题，智瑶暂时无法给出答案。</p>
不计代价去攻城的话，以“新郑”的城防工事造成的死伤肯定会很大，硬攻当然是属于下策。</p>
智瑶打算慢慢磨，并且已经在规划在“新郑”外围挖出大量沟渠，乃至于是建设城寨，争取使用更少的兵力将“新郑”困住，有更多的兵力用在其它区域的攻城掠地上面。</p>
“便是耗费四五年，得利者乃我。若有四五年之久，郑国之土仅存一城耳。”智瑶说道。</p>
司马穰苴直接呆住。</p>
其实就是眼界上面的差距，或者说智瑶在军事思想上有太多例子能够借鉴，玩了一手降维打击。</p>
“君上用兵之能，当世无出左右。”司马穰苴突然觉得自己的兵书还能再修一修，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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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瑶脸不红心不跳，只是矜持地笑着。</p>
暂时没有人提出过相似的观念，更没有人使用过相同的招术，作为“先人”的智瑶可不就是“原创”嘛。</p>
有谁不服？穿越到比智瑶更远古的时代去搞呗。</p>
传达给智徐吾的新命令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希望昭固的能力没有那么强，搞出昭固早于智徐吾得到命令之前就取胜的事情。</p>
决定长期围困而不消耗人命硬攻“新郑”的智瑶，他下一步的做法是命令押解来大批大批的战俘，由原军进行监工，战俘挖掘沟渠以及收集搭建城寨的材料。</p>
当然，原军的远程武器还是在对“新郑”进行攻击，每天起码有六七百块巨石砸进“新郑”城内，床弩只是偶尔对“新郑”的第一道城墙射一发，劲弩的覆盖次数渐渐减少。</p>
战俘陆陆续续被押解过来，看上去大部分属于楚人。他们一开始并不显得温顺，杀了几批才算是遏制了反抗情绪。</p>
没有人问智瑶，比如说怎么不抓附近的郑人过来参与劳作。</p>
尽管已经进入到战国时代，各诸侯的军队不会去刻意避开黎庶进行打击，会专门针对黎庶的军队则是仅有一家，也就是秦军。</p>
秦军确确实实是姬周时代第一支杀戮非战斗人员的军队，还是高层有计划的屠杀行为。</p>
所以，秦人被冠以野蛮的称号，真的不是栽赃；国家被认为是蛮夷之国，其实就是秦国高层自己作的。</p>
智瑶不抓普通的郑人，一来是在当代生活了四十多年，思想多少被同化；再来的现实原因则是，战俘的数量已经足够，何必让普通郑国人加深对原国的仇恨。</p>
原军不是肆虐一波就会离开，要做的是占领土地并且实施统治，郑国人不久之后会变成原国人，不出意外子孙后代也会是原国的一份子。</p>
因此，之前智氏没有刻意欺凌卫国人、赤狄人、齐国人、鲁国人，当下也不会将郑国人往外推。</p>
相反，原国应该做的是让郑国人体会到成为原国人的待遇，变成原国人之后将出现什么新的改变，新的改变又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变化。</p>
遭到围困的郑国高层很之前还能陆陆续续获知一些外部的情况，等待围困“新郑”的原军收紧了包围圈，渐渐难以接收来自外部的消息，直至完全跟外部失去联系。</p>
因此，郑国高层只是知道形势越加不妙，并不知道已经有原军在攻伐更多的城邑和村庄，还是那种奔着占领既统治的方式而去。</p>
这里，智瑶又给世人上了一课，不一定要完全灭亡一个国家才开始转化该国的黎庶，该国高层失去对地方的指挥，其实已经能够着手占领并实施统治。</p>
因为信息差的关系，受困在“新郑”城内的郑国和楚国高层，他们误以为原军遭受到其它区域的军事压力，导致长久以来没有对“新郑”展开大兵攻城。</p>
到底是有新的楚军北上增加了原军的压力，或是压力来自于宋军，楚国和郑国的高层只能靠猜了。</p>
两国高层一番商议，将援军即将抵达的消息散播出去，用以挽救越来越低的士气，并且决定对包围自己的原军发起新一轮的反击。</p>
联军有新的举动？智瑶当然想乘机做出谋划，比较可惜的是对方太谨慎，压根不敢让军队离开城池太远，外围的敌军又不敢进入原军对“新郑”的包围圈。</p>
“援军？昭固止步在淮水不动，宋军重新退回‘长葛’，你们哪里来的援军。”智瑶当然不会将消息告知郑国和楚国的高层。</p>
宋军倒不是那么怂，他们一度跨过“菟氏”向“新郑”进发，与原军在“制田”爆发了一次大战。</p>
这一次交战，八万宋军跟三万原军在平野展开厮杀，双方打了十六天难分胜负。</p>
宋国高层一再试图跟位于“新郑”的盟友取得联系，多次尝试未果之下，再则就是宋军伤亡了近两万，考虑到一直不见郑国南部有新的楚军来援，仅是宋军一路杀到“新郑”城下也是作用不大，他们主动进行了撤退。</p>
在“制田”爆发的那一战，着实是让原国高层用新的眼光看待宋国。</p>
作为晋国人时期，得说晋国对宋国的要求从来不高，要不然也不会放弃更近的宋国，去选择扶持距离更远的吴国。</p>
“‘制田’一战，我军伤亡万余，宋军伤亡约有三万。宋军败而未溃，尚有作战之力，仅此便是远胜楚军、郑军。”</p>
显然，原军对宋军的伤亡出现了误判。</p>
不过，对敌军伤亡出现误判这种事情很正常，不止发生在冷兵器时代，到了信息时代相同的情况依旧常见。</p>
司马穰苴说道：“若宋国再无动员，今岁宋军难有行动？”</p>
对联军来说，他们最尴尬的地方在于主力遭受围困，无法配合外围驰援过来的援军逼迫援军撤围的话，联军抵达的援军数量太少，过于靠近“新郑”不过是增加受困军队的数量。</p>
程朔说道：“臣一度率军撤退，宋军并无直驱‘新郑’举动。”</p>
在“制田”的一战就是程朔指挥，作为太子的智开也有参战，以结果论当然是获胜，真正的意图却是失败了。</p>
智瑶看向智开，问道：“你可愿往‘曲阜’。”</p>
众人不由猜想：这是越国那边有行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