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渊似乎知道顾炀并不是只想换个座位这么简单,不动声色的等着他说话。
顾炀抿了抿嘴唇,手掌压在桌子上一点一点的往前移动,靠近樊渊按着书的右手。
樊渊左手撑着脸颊,干脆侧头盯着顾炀看,看顾炀到底要做什么。
顾炀抬眼与樊渊对视,视线一触及离。
他食指分开,勾了下樊渊的小指,又若即若离,勾一下手指立刻收了回去。
他见樊渊没动,又勾了一下,逐渐得寸进尺,勾着樊渊的手往他那边拉。
两个人周遭的空间似乎从班级隔离出去,就连下课了两人都没发现,教室喧闹的声音完全传不进两人的耳朵。
顾炀动作很慢,眼神也有些躲闪,偏偏躲闪间还时不时看樊渊几眼,又长又密的睫毛垂下去,在脸颊留下一小片阴影。
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时,顾炀终于勾着樊渊的手来到自己的身前。
他食指勾着樊渊的小指碰了碰自己的喉结,小声说了句什么,被铃声淹没。
樊渊没听见,只看到顾炀殷红的唇开开合合。
他干脆也凑了过去,和顾炀挨在一起,头几乎碰到一起,藏在落得高高的书后面。
樊渊小声问他:“你说什么?”
距离突然拉近,顾炀别开头,说话间喉结在樊渊的指尖来回滑过。
“碰碰我这里。”
“哪里?”樊渊小指突然动了下,围着小巧的喉结画了个圈。
“这里吗?”
顾炀趴在桌子上,脸颊藏进臂弯里,只露出一边通红的耳朵,点了点头。
樊渊盯着顾炀通红的耳朵看,看了许久,突然抽回手,坐回桌子另一边,与顾炀拉开了距离。
“不要。”
顾炀仍旧趴着,肩膀微微抖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这些天一直对他无限纵容的樊渊会拒绝他。
班级里早就安静下来,只有纸笔摩擦的沙沙声。
顾炀咬了下嘴唇,把闷红的脸露出来,鼻尖也泛着红,看着樊渊,带着祈求。
他又去勾樊渊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勾着樊渊的小指晃了晃,声音又小又可怜。
“樊渊,碰碰我这里,求求你了。”
樊渊没再说话,黑眸定定的看着顾炀,任由顾炀勾着他的手指靠近白腻的颈子。
来自樊渊的碰触,就像清凉的风,吹散顾炀喉咙难以忍受的痒。
他把樊渊的手压在臂弯下抱进怀里,将最脆弱、纤细的脖颈亲自交到樊渊手上,又依赖,又信任。
樊渊指尖动了动,五根手指张开,一齐握住了顾炀的脖颈,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顾炀脉搏的跳动。
顾炀被樊渊握着脖子,双手捧着樊渊的手臂,冲樊渊笑眯了眼睛,拽着樊渊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小声带着祈求的问他。
“你想听歌吗?我唱给你听呀?保证好听的。”
没等樊渊说话,教室最前方的广播突然传出一声怒吼。
“高三一班靠墙最后排的两个男同学!给我站起来!上晚自习不好好学习干什么呢!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高三一班。
靠墙。
最后排。
两个男同学。
看晚自习的卓婉目光咻的落到了樊渊和顾炀身上,不只是卓婉,全班同学都看了过来。
顾炀吓得早就松开樊渊的手站起来了,樊渊倒是还坐着,张开五指看了看空荡荡的掌心,这才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潘菲突然转头小声说:“忘告诉你们了,你们请假的时候学校来了个新的教导主任,一个四十多岁的谢顶男,没事就爱看监控!时不时就要用广播点下名!”
监控?
顾炀回头,看到他们身后就是一个监控摄像头。
之前顾炀和樊渊坐在教室最左边后排,监控在教室右边,他们那里刚好是全班唯一的监控死角,所以顾炀从没在意过这回事,没想到今天刚换了座位,立刻就中招了。
卓婉皱着眉走过来,站在两人面前看了看。
“你们刚才干什么呢?”
顾炀把自己的脖子藏进拉高的校服领子里,摇了摇头。
樊渊倒是挺镇定:“卓老师,我们什么都没做。”
卓婉又盯着两人看了会儿,点点头:“行了,注意下,别再搞小动作,坐下吧。”
两个人刚坐下,广播又开始吼了。
“谁让你们坐下的,给我站起来,靠墙那个男同学,你,去走廊罚站去,我看了你们半天了,就你老撩闲。”
顾炀脸色通红,低着头从后门走到走廊站着去了。
卓婉回到讲台前,心里也有点烦。
广播没再响,那个新来的教导主任应该是没再看监控了。
等卓婉再次抬头,发现本该坐在后排的樊渊不见了,她叹了口气,到底是没管。
走廊的声控灯没亮,顾炀低着头靠墙站着,突然身边站了一个人。
他抬头,刚想说话,被樊渊用手指抵住了嘴唇。
樊渊低头凑近顾炀,一手压着顾炀的肩膀,一手缓缓往下拉顾炀脖颈的拉链,声音贴着顾炀的耳朵。
“让我看看你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以为《夜莺》只是唱唱歌、碰碰脖子吗?天真。
樊渊&顾炀:元旦快乐!希望我们是第一个和你说元旦快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