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一日,唐烎作了一个报告,同时家书也送了出去。
报告主要是对外的,但效果还是对内最好,因为唐烎的作用,湘北地区大量士绅,只要不是恶贯满盈的,都准备赌一把。
赌一把自己的家族,还不至于全家上靶场。
死人是肯定要死的,有些老牌地方大户的家主,也提前做好了遗言。
逃亡不是不行,而且去“地上魔都”是大概率全灭,留在湖南湘北地区,还有保全一部分族人的希望。
湘北的大户,到了武汉,不过是一般体量的富户而已,纵然有些朝中关系,但现在朝廷都没了,皇族自己的资产都在遭受掠夺和清算,杭州的钱阁老更是成了新政府的最大掌门人,旧有的关系网,想要迅速重建,还需要时间。
而对大多数人来说,时间,现在就是最为奢侈的东西。
等是等不起的,只能做出权衡。
“这次唐公的选择,对我们的帮助,那是相当的大啊。”
从南昌坐车赶回来的萧愿,神色相当的感慨,“主席,南昌现在聚集的赣西南士绅,也都有了选择。。原本支持者不多,现在也放弃了对抗,放弃了消极应对。”
“老唐做出的决定,在那些地主士绅或者财主工厂主眼中,是带有神秘色彩的。他们会想,是不是什么新的风向,是不是有了什么风声?或者就是这其中是不是有‘从龙之功’的大好处?指望他们有什么大的进步想法,我看还是不必抱有这个期待。”
“再有江西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原本是‘江西房氏’一家独大,但现在房氏迟迟不能打回来,也就没有了主心骨,而现在最出名的江西势力,大概就是彭氏。在他们看来,这兴许还是自己人呢。”
可惜,彭氏现在就是“劳人党”的铁杆,绝不会也不能背叛的那种,离开“劳人党”,必然举族被杀,这都不需要用脑子来想。
典型的“与党同休”,“劳人党”如果有一天完蛋了,彭氏也必然跟着完蛋。
所以那些江西的本地势力,对彭氏有各种不切实际的妄想,都是自欺欺人。
“我现在倒是不关心他们的想法,只要出钱出力,‘免罪牌’我是愿意发的,跟穷凶极恶的敌人比起来,这些人,已经算得上是良善了。”
萧愿一脸苦笑,比烂这种事情,他这种行政上的高手,做得多也看得多。
但行政效率就是如此,不是比业务能力的突破,而是犯错要少,这跟打仗也是一个道理。
犯错少,自然就是胜算大。
和平时期为了怕犯错,可能会出现懒政,但是战争时期,减少犯错的大前提是尽可能保证自身的存在,所以懒政是行不通的。
大量业务状态下的减少失误和犯错,才是萧愿这种人的常态。
“现在我们已经尽了一切的努力,在外部环境上,也不断地拓展空间,舆论上,各地各省也在发声,争取声援我们的组织和个人。水滴石穿,我是相信坚持的。如果明年彻底打烂,大不了,再去农村组织农会,我带人进山打游击。你呢,就找个山洞办公吧。”
“哈哈哈哈……”
听王角这么一说,萧愿顿时大笑,连办公的积郁都没了。
从王角这里,总能找到信心。
“打牌要是怕输,那就肯定输了。”王角笑了笑,给萧愿倒了一杯茶,“但我们毕竟不是打牌,也不是赌徒,做什么,要讲方法讲科学,做好我们能做的,剩下的,就看人民群众自己的了。”
“对。”
很多古老的道理,经历过了现实,也会迸发出新的生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贞观大帝视角跟现在统治者的视角,肯定是有所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