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太谢谢您了,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年轻人语无伦次地说。
但对一旁装死的她来说,现在的情况无疑是最大的危机。祭坛以她自己为中心,所有密文都是围绕她本人的!这两人对话用的一种和她所学略有区别的英文,但她莫名能够听懂,并像母语一般熟练,他们透露出种种违法犯罪的勾当,和笼罩这一切的邪恶氛围让她毛骨悚然,天知道万一他们发现自己并不是一具尸体,会不会当场让她变成死人?!
他轻快的脚步就像死亡的丧钟在她心中敲响,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跳起来冲出去时,一声闷哼响起。
“您……”年轻人无力地呻|吟,身躯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这次不会失败了。”导师冷酷地说,“我得到了居住在新大陆的阿兹特克人的献祭匕首,它启发了我,过去的我是错的,神不会赐予恩宠给只知索取的乞丐,一切仪式都需要献祭。”
他用嘶嘶作响的不知名语言吟诵着密文,湿漉漉的切割声伴着萦绕石室的干枯低语,一种难以名状的疯狂与邪恶扼住了她的脖子,视野逐渐变得黑暗一片,仿佛无形的阴影降临于此。
她此时就像被噩梦魇住一样,身体不再听从大脑的摆布,尽管对一切都有着知觉。她闭着眼,但周围模糊的黑白景象却直接灌入了脑海。
一位身穿黑袍的男人,明明脸像是中年人,神态却有老人的迟暮,最奇怪的是他的舌头,如同蛇类似的分叉。他从倒地的死尸大开的胸腔中取出一颗跳动的心脏,它在原主人身体中工作的时候也从未工作得如此卖力,那暗红的肉团不断收缩膨胀,泵出似乎无穷无尽的血液。黑袍人把它放在了祭坛上,温热的血从其上雕琢的浅坑蜿蜒流淌,画出奇妙的轨迹汇聚在她身下。
“啊……赞美生命!腐臭的死血如何能与真正的鲜血相提并论?!”黑袍人迷醉地喃喃自语,“古神的力量对于凡人来说太过危险,以这具新鲜的处|女尸体为载体,再献上我最得意弟子的灵魂,我将创造一位俯首听命于我的忠仆、一位死而复生者,就像是守卫法老陵寝的不眠卫士,这已经被古埃及祭司证明是可行的……再借助阿兹特克人的方式,它们不那么危险……即使处于【王国】的我也可以办到,我会得到一个拥有神奇力量,并且完全服从我的造物……”
“魁札尔·科亚特尔,我全知全能的主人,我为您匍匐祈祷,赞颂您环绕死者世界的冰冷之躯,倾听您萦绕幽冥的秽恶耳语,我以血供奉您,请您咀嚼我献上的痛苦与虚无,煎熬与折磨……死亡是一扇门,而我,是您恩准通行的持钥之人!”
她如果此时脑子清醒,一定会暗自吐槽,黑袍人崇拜的神祗恐怕并非他想象中那么全知全能,至少祂不会不经验证,在死者复生的仪式上把力量随意灌输给一位活人。但事情就是朝最不可能的方向发展了,即便是事后回忆,这个过程可谈不上是什么美妙的经历。在这之前,她似乎一直呆在一个小小的鸡蛋中,而随着仪式的开始,这个蛋破裂了,对于初生的小鸡来说无异于认知世界的毁灭,过于敏锐的感知和洞察让她几乎感觉自己已经疯了,仿佛一瞬间被某种力量从黑暗狭窄的井底攫起,投入无垠的汪洋大海。
这是巫术?还是魔法?
她不知道,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形是她的一切。就在刚才,这个人形代表着那位黑袍的导师,但现在在她感官中,那只是一个清晰的红影,血肉骨骸像是消失般透明,唯有跳动的心脏和奔涌的血脉纤毫毕现,纠缠着形成一团诱人的红光,越接近心脏,光亮越是耀眼。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她行动了,身体擅自冲了过去,夺过那人形手边的匕首,一刀接着一刀,向着红光最中央的地方刺去。
温暖的红光从破裂的球体中喷涌,她从未尝过这种感觉,仿佛像是在沐浴生命本身,让她的四肢变得更又活力,感官变得更敏锐,所有事物都以本来面目向她展示,涟漪般荡漾的音波、蜡烛炽烈跳动着的热、还有它散发出的光芒,但最多的还空气中磅礴的古神之力……
理解之门轰然洞开,一位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身披大地色的长袍,赤着双脚,长发披垂,坐在黑色王座上。那并非真实看到的景象,而是直接在脑中呈现的宏景,代表着某种神秘的象征意义,它就像刚刚点燃的灯塔,以无限的光芒向她揭开了真实的薄暮。
等到一切炽烈的愉悦褪去,她变得敏锐的耳朵听到了石室外接二连三的惨叫,新的危机似乎已经不远,脚边还躺着黑袍人温热的尸体,她用被鲜血浸染的双手在四处翻找,但匆忙间只在黑袍人心口找到了唯一一把武器——一柄用某种玉石凿成的匕首,或许是撞到了肋骨,脆弱的刃部已经在刚刚疯狂的突刺中折断了。
紧接着,雪亮的长剑搭在了她脖子上,即使以她刚强化的感知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放下武器,举起手。”对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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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收集完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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