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的是高欢,我看到的不过是个普通女人而已,不必想太多了。”
刘益守澹然说道。
果然,自家主公可真是“公私分明”啊,杨忠心里暗暗感慨。
……
和刘益守预计的没有多少出入,高欢带着部曲得胜归来到邺城后,斛律金与高敖曹,果真就如期而至,几乎是前后脚的关系到达了邺城。
各自带着五千步骑混合的队伍,像是约好了一般。
这次高欢麾下大军折了自韩轨以下,都督五十多人,兵力损失无算,可谓是元气大伤。当然,事后清点战损与缴获,贺拔岳最后那一波被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损失比高欢这边还多些。
两强相斗,最后还是高欢取得了战术与战略的双重胜利。
此刻霸府的书房里,高欢正在请高敖曹与斛律金二人饮酒。
这两人本来互相看不惯,但现在居然可以坐在一起喝酒,这说明人本身就不是简单的动物,内心都藏着很多不可对人言的想法,才能让他们彼此忍让。
“得知高王在前方鏖战,我等心急如焚,拼命整训士卒,这才挤出精兵五千前来助阵。没想到高王已经击败强敌,得胜归来,真是可喜可贺啊!”
斛律金大大咧咧端起装满酒的大碗,给高欢敬酒!
“虽然末将招募的都是新兵,但为了高王可以在所不辞,愿为高王驱使!”
高敖曹也豪爽的说道。
听到二人表忠心,高欢心中腻歪透顶,脸上却不得不挂上由衷欣喜的笑容,端起碗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即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见到此情此景,斛律金与高敖曹二人都明白,高欢客套了半天,“肉戏”终于要来了。
“可是高王嫌我等救援不力么?”
斛律金故意小心翼翼的问道,实则有恃无恐,根本不担心高欢翻脸。
果然,高欢又长叹了一声,对二人说道:“非也,此番能获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只是家丑不可外扬。”
家丑?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确实不假。但既然说出这句话,那便意味着,说话的人已经不打算保密了。这种情况就跟“当讲不当讲”一样,既然说了,那肯定是要讲的,不然何必要说呢?
“高王,我等都不是嘴碎之人,究竟是何事呢?”
高敖曹疑惑问道,其实他就是个大嘴巴,藏不住事。不过世上也没有人说自己是大嘴巴的。
“告诉二位也是无妨。此番能击败贺拔岳,全因刘益守派兵烧毁了贺拔岳军在洛阳的粮仓。而他却不是白做这件事的,而是……贱内将长女送到对方府邸以供玩乐。”
高欢恨恨的锤了一下桌桉,那落寞的样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没想到听到这样劲爆的秘闻,斛律金和高敖曹二人心中都痒痒的,希望知道更多细节,比如说……高王的女儿现在肚子被搞大了没有?
但他们又不好意思问,对高欢的遭遇更是没有任何同理心,甚至心中还一阵阵的暗爽。
高欢的嫡长女他们都是见过的,那容貌身段,谁要是能一亲芳泽肯定爽翻了。不得不说,刘益守还真是艳福不浅。
果然,枭雄就是枭雄,能把自己女儿送给对头亵玩求饶,也真是不容易了。
高敖曹和斛律金不由得对高欢肃然起敬,他们都不认为这是娄昭君自己决定的,反倒是很像高欢“能屈能伸”的个性。
“如今,我想出兵荥阳,报一箭之仇,然后把女儿抢回来,你们觉得胜算如何?”
高欢看着二人问道。
他的潜台词很明白: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然而这话却不好主动提出来。
“高王,末将是个粗人,有话便直说了。”
“斛律将军有话请讲。”
高欢做了个请的手势。
“此番与贺拔岳大军决战,虽然取胜亦是惨胜。洛阳彻底被毁,河南之领土全部丢失,甚至出现梁军饮马漳河的事情。末将以为,如今修生养息,整顿兵马,补充兵员方为上策。
若是急于跟梁军决战,似乎……力有不逮。”
斛律金慢悠悠的说道。
“末将与斛律将军一个想法,目前不便与梁军开战,不如等待秋收之后再说。”
高敖曹倒是简单,只要附和一下斛律金就行了。
高欢眉头微微皱起,这两位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那么容易傻乎乎的跳坑。
“如今大军主力已残,还望二位将军助我!”
高欢行了一个大礼恳求道。
“高王,不是我等不愿意出力,而是找不到梁军的破绽,盲目出击,非常不智。还是静待时机为好,他们是不可能一直待在荥阳的。等梁军回师之时,我们顺势追击,必有胜算。”
高敖曹不动声色的说道,来之前,这便是此番的预桉了。谁也不会指望来邺城就不打仗的,若是不参与作战,如何能证明自己“忠诚”?
不展示自己的实力,让高欢认识到如今各部实力对比已经发生了变化,又如何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权力?
责任与权力,从来都是相匹配的。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是要显示实力,又不能被高欢当枪使。
“高王,高将军言之有理。不若我军暂时屯扎邺城外,若是梁军南归,则我等愿为先锋,高王率中军垫后,一同出击,必能大胜而归。”
斛律金一边说一边笑道,屯扎邺城外,便于他更好的观察高欢各部的实力还有多少,并选择最优的对策。
“好!二位将军果然是忠勇可嘉!那事情就定下来了,二位先在邺城稍后,待梁军一有动静,我立刻通知二位用兵,可好?”
高欢激动的说道。
忽悠……联络感情这么久,不就是等的这句么?要是再兜圈子,高欢都忍不住想打人了!
“谨遵高王号令!”
二人一齐拱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