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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暗度蓝山

让人们做事,让人们服役,也比以往任何时候要轻松得多。

赵平安的宣传队上阵工作后,做什么都高效快捷。全面动员以来,仅仅三天时间就出现了奇观,整一条中央长街到处是炉子,到处是新铸造的大锅。

越来越熟练的民众除了不停运煤供给燃烧。还出现了较细的分工,不少孩子和妇女挨家挨户的去收集,但凡能煮的东西都送去大锅里煮一遍,听说这是最大程度减少病菌的滋生。

这又是一个奇迹!

作为执政官,魏瓘得承认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情景。

这才五六日,广州就已建立起了犹如联营似的庞大战地医院,虽然简陋但也能用,该有的都有。

且在军医们的带领下,培训出了越来越多的熟练护士,科普了非常多的急救和健康理念,学徒军医都有百多人了。

要说惊悚那是真的让魏瓘惊悚!

大宋的秘方是要钱的,那来自广南行营军医队的方式方法,理念,已实际证明了相当有效,这在以往是花钱都学不到的东西。

但是现在不是秘密了,几乎是个临时护士就知道。

除了战地医院,匠人带着民工临时建的各种作坊,打造的炉子大锅等各种用具,临时修建的帐篷房舍,等等等。

以魏瓘的经验,以往要获得这些东西,除了需要半年以上的筹备和谈判拉锯外,还会被各路奸商裹夹绑架,最终耗尽府库的全部财政,还效率低下质量糟糕。

哪能想到战后的广州城,仅仅五六日就免费多出了这么恐怖的生产力和物资?以及以万计冒头出现的技术工匠?

这真的太骇人!

站在文臣执政官的角度,现在这个现象在知州魏瓘看来,比赵平安那王道至圣的领兵作战技术,还要震撼。

“哎,要是我大宋军队都如赵平安部,我大宋行政区都像现在的广州,你信不信,十个辽国加二十个西夏合一起也不够咱们打的?”

至感慨处,魏瓘于高高的城头上自语着。

“!?”

彭玉夜觉得书生就是书生,他根本不知道辽国和西夏骑兵的恐怖之处。

老廖注视彭玉夜的脸色少顷,和气的笑笑道:“彭都监像是不信,其实以前谁要这么说我老廖也不信,但现在我信了。也许世人都惊艳于赵相公决战广州之风采……”

彭玉夜道:“那是,当时我就在城头看着,作为军人能看到那样的军阵作战,足慰平生,那应该就是作战的巅峰。”

老廖摇头道:“你没明白我要说什么。决战广州仅仅是个结果,但形成这样一只部队的始因,才是重点。你根本不知道这只部队从组建到逐步成长,经历的是什么,是在什么样的理念下形成的战场认知,和战争技术。”

“理念,认知,技术,这些才是关键。否则就广州之战本身而言,我倒不认为相公打的会比当年的狄青更好。”

这是老廖的总结。

彭玉夜眼睛一亮道:“您的意思是,狄帅的突击打的能比赵相公还漂亮?”

老廖道:“能的,客观说,局部战术的发挥,极限战的驾驭,当世无人能出其右,但狄青局限性大,导致他所能驾驭的部队有限,他用兵绝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越多问题越大,这也就局限到达一定级别的战役,狄帅就不能单独驾驭。但赵相公以稳健为主,战法更偏向王道法则,守正攻奇间的转换有独到心得。且赵相公能掌人心,于是他没有局限,他用兵越多越好,他驾驭战役,也是越大越没压力。于是我觉得魏知州是客观的,赵相公打侬智高或许会如履薄冰,但将来打西夏辽国会如鱼得水,你真别不信。”

……

八月二十一日,中秋已过,天气开始转冷了。

赵平安无精打采的样子,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看着窗外的景物出神。

那能想到事物是如此多变?

上次醒着的时候,是领着统治性大捷的战队进广州城,接受民众的拥戴。

但一战定广州之后,连续几月的劳累,加之在大雨中行军被蛇而咬伤的旧疾发作,导致赵平安一病不起。

现在醒来的时候早已经出了两广地界,听老廖说,还有三日就能到达汴京。

自打赵平安一病不起,再也无缘后面的广东战役。

不久后接到了圣旨,是真正的圣旨,有皇帝赵祯和宰相庞籍同时签署:解除赵平安广南行营副使之任用,立即进京入太医院养病。

这透着对赵平安满满的关心。老廖也说,不是说不让赵平安发挥了,而是两广已经稳定下来,舍不得再“用”赵平安。

圣旨仅仅只是标准的公文表述,但庞籍的家臣、上次见过的那个庞九也来了,让赵平安不要多想。

此番皇帝下旨:因两广战争而耽误的举人“免解进省”。

也就是说免去解试,直接进京参与礼部考试。那么这个标准,赵平安自然也就“达标”之列,还是最标准的达标。

总归是大宋啊。

这样的安排有皇帝心疼的意思,但没猜错的话,最根本的在于庞籍的政治部署。

很明显赵平安是庞籍力排众议保举的,是庞籍的门生。

在大宋来说军功也不是很重要,就算重要,赵平安力挽狂澜定鼎广州,可以说是一战封神了。

于是庞九说了,剩下的军功对赵平安已经不重要,甚至是反作用。

在两广已不会输的当下,让赵平安进京养病,另外安排赵平安在“住院期间”顺便进太学补习,最后统一去参与大考。

庞籍说至少要有同进士出身才是正理,这比让赵平安再去打那些谁打都会赢的小战役要有意义。

的确是的,至少在大宋是的。

“相公在担心吗?”旁边的老廖问。

赵平安微微摇头道:“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作为一个功成身退的书生,能被皇帝关心,进而点名去太医院疗养。还被当朝宰相承诺:只要参考,即使交白卷也会有同进士出身。拿着官员的工资去太学深造,有空时吟诗作对,享受大宋京城之柔美繁华。这好得很。”

老廖神色古怪起来:“相公在说反话吧,被解除了兵权喊回去,怎么看都是对帅臣的不敬。”

赵平安笑道:“想多了,没那么夸张,战是打不完的,我也累了。起初是没我不行,现在是只需彭玉夜级别的将领,怎么打都会赢。说起来我真的不喜欢打仗,去京城念念书,空闲时候街市上看看姑娘们,考考状元,这有什么不好吗。”

“相公觉得好,那就好。不过状元可不一般呐。”老廖道。

赵平安神色古怪了起来:“此番我必然状元及第,要打赌吗?”

“坚决不赌。”老廖摇头拒绝了。

赵平安又看着窗外的阳光,喃喃自语道:“京城是个大染缸,却也是新的人生,新的开始。”

……

(全书完)

对大家说声抱歉,这本书看的人实在太少,距离预期太远,写不下去了。

再次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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