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陆四手中的传信符何止一枚。你当我等不上报大统领便不曾知晓吗?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且照做便是,朱某握有令符,大统领是不会追究的。”朱鹏展斜眼瞟了宋辉一眼,嘴角谐谑地一笑。
“是,彪下立刻前往传令!”
“嗯,等等,即刻传信陆四,务必让其把首尾收拾干净,千万莫要走漏了风声!”
风雪稍住,没了白玉琼花漫天飞舞,天色却是越发明了。浅灰色的天幕也难得破开了一道口子。自数九起便昏暗的天地,难得落下一缕阳光。
老驴头双手拢着袖口斜靠在门口。眯缝着一双老眼望向天空。白天暖阳,夜里热炕。年岁大了,这两样东西但凡能占到其中一样便又能挨过一冬。
说来也怪,自打今晨见过陆四之后,眼皮子便跳个不停。赶早吃了馍还喝了汤,这还未到晌午,怎地心里便有些发慌呢。
“呸,遭瘟的畜生。”
老驴头偏头啐了口痰。这么些年来。虽说少了马匪的搅扰,可周遭也没少被骁风营祸害。只论那股子贪劲儿,这帮畜生比那杀人劫掠的马匪也差不离多少。雇骡马挣下的那点儿钱,还不够平日里他们来讨要的。只盼这群瘟神莫要再来的好。
常言道,世上之事好的不灵坏的灵,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老驴头这方兴起念头,远方道上马蹄声嘚嘚,数骑人马在视野中肉眼可见正迅速接近。片刻之后,随着马蹄渐缓,竟停住在了店前。
老驴头眯眼一看,只见马上骑士人人一袭骁风营的大氅,为首的正是方离开没多久的陆四!
这陆四怎地去而复返?莫不是清晨那后生说了甚不该说的?所谓人老成精,自打看清来的是陆四,老驴头的心中便莫名的一颤。
“老驴头儿,先前咱走得匆忙,羊羔子肉却是忘了取了,怎地,有没给咱包好了?”
“呵呵,包好了,包好了。还以为四爷去去便回,谁知却是忘了。搁在里屋呢,老驴我这就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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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听陆四这么一说,老驴心中的不安稍减。急忙从袖中伸出了手,一掀门帘便要进屋。
“慢着,咱和你一道儿进去。只你一人在?曹大胯子家那后生呢?”
“在后屋饮骡马呢。若是没甚要紧的事,叫上那几位爷进屋坐坐,老驴给几位切肉烫酒。这大清早的也不会有甚客人。”
“不必了,咱取了肉就走。你这头老驴该歇就歇着,别瞎忙活了。”
“嘿嘿,这都忙一辈子了,闲上一会子手脚便僵。看样子是没那福分......”
门帘刚一放下的瞬间,老驴头话音还未落下,便只觉后心一阵冰凉,随即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他低头看时,只见一截带血的刀刃正自胸前伸出!霎时浑身劲道似被抽走。就连张口说话也有所不能!
“咱得了上风命令,老驴头儿你莫要怨我,走好!”说话间,陆四反手抽出刀刃,“嚓嚓”轻响不断,又在老驴后心肋下补了数刀,这才任由其身躯倒下!
恰在这时,前方通往后院的门帘处咣当一声响,似是盆钵打翻的动静!
嗯?陆四眼露凶光。纵身一跃轻轻抢到了帘前。刚一掀开帘子,正看到那黑脸后生一脸惊慌,沿着关骡马的厩房正往里屋跑去!地下水气氤氲,斜斜滚落着一只破旧的面盆!想来自己方才行凶的一幕已被这后生撞个正着!
“小崽子,腿脚到利索!”陆四嘴角浮现出一丝戏谑。就着鞋底擦去刀刃上的血迹之后身形一晃便飘身到了后生身后。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往前一递,便欲一刀结果他的性命!
突然!
斜下里传来“嗖”一声轻响,紧接着眼前“叮当”一声!陆四只觉手腕巨震,随虎口劲道一松,这递出去的一刀却是偏了!
“嗯?”
陆四神色一凛。持刀护身的同时,眼角的余光一瞥地下炸裂作碎片的半截枯枝,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敢情阻住自身刀势的便是这短短一截柴草枝!
“何方高人,还请现身!”
陆四高呼一声,凝注着枯枝飞来的方向,目光左右游弋,面现沉凝。他声音刚一落下,左近隐隐传来十数声衣袂带风的轻响。“呛啷啷”长刀离鞘之声不绝于耳。随脚步匆匆,数名同伴顷刻到了左右。
眼见同伴赶来,陆四心中一宽,胆气立壮。
“骁风营办事,不想结下梁子便请绕道,咱绝不阻拦!”
“骁风营?好大的威风!偌大个归一教,麾下何时竟养了如此多的废物!”
清亮的女声宛若从四面八方传来,似近实远,忽左忽右,可闻其声,却无法见其人!令人捉摸不定!
陆四脸现惊诧!左手往袖中悄然一拢,已然将一枚传讯符扣在了掌中。他跟随大统领魏坤时日不短,见识匪浅,面对此情此景,自然明白今日只怕是遇见了高人!只凭自身和十数名手下,未必是其对手。
然而就在他手掌将动未动,想要将传讯符发出之际,眼前突然一花!只见那黑脸后生身前衣袂轻飘,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披狐裘,面罩纱巾的女子!
(本章完)